彆搞笑了!
眾人便是猜不到——或是不敢就如程錚一般大膽猜測程鈺提前來這太監的麵前鬨事兒的吧,也是絕對不相信程鈺來此且是搶先來此之後會什麼都不做,隻如現在這般站……坐得歲月靜好,手中一杯嫋嫋清茶,更是有映得他麵上笑容如虛如幻。
更直接點說就是虛假至極!
……
…………
老實說,眾人來時已然‘晚’了。
畢竟,程錚既然有心與程鈺留出一個任由其展現的舞台,那也自是需刻意岔開最熱鬨、也是最精彩的一幕,以免‘台上人’將戰火轉到他的腦袋上的。
故等他帶著大部隊終於抵達府尹衙門之後,眾人能觸目的也不過是‘大戰’過後的廢墟了。
當然了,‘現場’其實也沒有程錚想象……或是期待的那般激烈:程鈺便是真忍不住了想要來搏一搏先機,都不至於真就做出什麼張狂的舉動來——除去他竟是想要聖旨麵前搏先機這行為本身就足夠張狂之外,程鈺的所有‘動作’,至此都不過是程錚‘合情合理’的推測。
至於程錚自山莊偏門離去之後,又是否是真如程錚所推測一般做了些‘大逆不道’的事兒?其實至今依舊存疑:
畢竟這兄弟倆都是踩著對方為自己謀利慣了的,且程錚既有心為程鈺‘設局,程鈺又如何會看不穿程錚的局並反手坑程錚一臉血呢?
好在,也再無需尋找到旁的‘示意’,隻需看那坐在程鈺下手顧自垂眸飲茶的太監神色,便能知曉兩人之間便不如程錚猜想那般有過大爭執,但程鈺同這傳旨的太監也該是未能和諧相處的。
不過是未能知曉摩擦的詳情罷了。
又有,那太監既然能混到為皇帝傳旨的地步,想來在打太極或是顧左右而言他之流的功夫上也是很有一番水準在的。但再是有水準有能力,也再是為人圓滑,都該是沒經曆過這等手捧聖旨還被人反‘打’上門來的千古奇事吧?
所以,也便是其麵上同掛著一副‘無謂’的笑,但比起程鈺笑容裡那份縹緲的虛假來,這太監的笑卻是呈現出了一股子直觀又沉重的僵直……
或該將之稱為引而不發。
也就是這份引而不發的笑,在叫程錚越發堅定自己的猜想的同時也有叫眾臣公是越發的瞳孔地震了:
跑。
麵對這等連挽救都不能的地獄場麵,不趕緊逃命還在等什麼呢?
既然程鈺都已經被逼到如此‘不可言說’的地步,且身為其對手的程錚還連奪取最後的勝利果實都不急,反而是優哉遊哉到一副就等著果子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模樣了,那他們還真就等在原地與程鈺陪葬?
是的,至此時此刻,程錚之前的種種磨蹭舉動,又有誰人會依舊想不明白?更有因明白而心生惶惶然!……雖不定就跳轉到程錚的陣營中,但對其之後的行為奉上一二‘善意’,也是極好極便宜的——
至少不可就將之輕易拂逆了去!
……
也管三皇子一黨的人又是否有‘意識到’這點呢,對已經沒救、救不得的二皇子程鐶下屬而言,如何不至被二皇子沉沒生出的漩渦吞並,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因著這一番一波三折的變故,相較於兩位皇子和各位臣子亂飛的思緒,以及漂浮不定的心神,聖旨的內容……乃至‘接受’聖旨中內容的過程,就無疑顯得乏味許多了。
畢竟,皇帝若真能‘一語定乾坤’,又何以至今日?
即對眾人而言,也還是那傳旨太監的本人態度更值得人去‘用心’,至於聖旨本身?
哦,還是需要聽一聽的。
……
就在好容易湊齊了傳旨太監要求的所有接旨人員之後,衙門中抬上香案來,兩位皇子身前也各設了蒲團,以二人為首,眾多臣子分站幾列,垂手肅立,三跪九叩後,接了聖旨。
這期間,雖說衙門大堂上分外肅靜,幾能聽到傳旨太監略顯尖利的音色所激起的回聲,但人心的散亂卻是這份肅靜鎮壓不住額,直至傳旨太監住了口,就要程錚起身接旨之際,眾人才又重新收束了心神,一麵隨著兩位皇子再度叩首口稱接旨,一麵回想自己到底接了啥?
然後就愣住了。
還是遺憾的木楞:
這?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