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依舊還是那麼一個:程曦不過是一個出身高貴、年紀幼小還‘飽受’自家老父親毫無限度溺愛的貴族少……女童呀!
所以,身為溺愛女兒的老父親,更身為一個心智正常的‘政治人物’,程錚又如何會將之自己同對手之間博弈的壓力,強加到自家女兒這麼孱弱可憐又無辜的小身板上了?
這是在養女兒呢還是養工具?
……
再說了,便程錚對自家閨女的愛並不純粹,這孩子也著實沒做什麼值得人惦記的事兒啊?不就是出手大方了點,織品類的貨物買得多了些;架子大了一點兒,沒‘登門’購物,而是直接將金陵府的各色衣料衣飾鋪子的掌櫃都召見進了行宮,點著冊子的一買全本嗎?
他這個最終掏腰包的人都沒有意見,又何須旁人來幫他算經濟賬了?
至於這之後,買完了東西還不‘停歇’的拉著各家的掌櫃叭叭叭的問個不停?也不過是因著自家孩子被自己寵得驕了些,又對不了解不認識的事物充滿了求知欲——
沒錯,所謂的‘小女孩年幼無知’,真真是一句可以正著說也可以反著說的萬精油,外人瞧著固然能是程錚這個不乾人事的家夥借由自家女兒的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可對程錚這個當事人而言,又如何不能是外麵人誤會了他且自己想得太多了呢?
反正這場‘戲’,本就是衝著人心而設下的局,又有能真將心‘刨’出來做證據了?
更彆說便真下手刨出來了,也沒人會願意信!
……
…………
此般,確實不失為一個非常之有效還非常之‘不落痕跡’……咳,至少沒有切實證據的拖延大法——
且程錚自認自己也不算貪心,隻需拖延到京城那兒處置了二皇子程鐶,便就會同人說實際了……卻是又有誰能夠想到程錚不僅自己不做人,連帶他的手下也同樣不做人,還連程錚自個兒也坑進去了呢?
是的,比之皇帝處置二皇子的詔令,更先抵達金陵的,也還是宗親們對自家管事的‘管束’!
……
要說宗親們各自管教自家下人的行為,又如何能夠影響得了程錚?自是因宗親們固然管教的是自家的下人,卻也有特意將這番管教擺到了程錚的眼前——
不不不,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應該是,這一番管教,有一大半可就是特意做給程錚看的!
如此,才好用事實告訴程錚:咱們對於你的籌劃,可是沒有絲毫‘乾涉’反有極力配合的!若你之後還有些什麼招式?也可彆再往我們的身上使了。
一時間,也確是有真摯誠懇到令程錚都目瞪口呆的地步——
還很不知自己此刻是該先應對了這番真摯,還是應該先將那為自己招來這一麻煩的人揪出來狠打一頓再說其他!
是的,對程錚而言,宗親們的配合可不定就是一件好事了:
他需要他們配合?不,他隻需要他們在不至於真就影響到自己行動的情況下不配合!……如此,他也才好揪著他們的錯處為自己謀利益!
卻又有誰能想到,哪怕之前的所有都沒出差錯,待到最後那一步……也竟是被人提前截胡了?
尤其當截胡者還是林海是程錚的手下之際,程錚又如何不怒?如何不想著狠揍這截胡者一回,好叫他知曉有的人可不是他能‘欺負’的?!
——終是不能的。
那林海此刻可遠在京城,更正是奉了程錚的命令小心的調度京城乃至北麵的一應事物——若是打壞了他,遠在江南的程錚還有誰能用?故,也便是程錚的手真能伸那麼長,大抵是打不得的。
再有,程錚留林海及許家兄弟於京城處坐鎮,也正是為了能夠同自己南北呼應不至有分毫疏漏之處……偏此刻的京城雖不能言是‘漩渦中心’,卻到底還有皇帝這個大殺器在,誰知什麼時候就會炸人一聲‘響亮’的呢?
故而,程錚也是真不能強求林海等人隻一味的給自己提供好處,而不能‘使用’自己這一方創造出來的‘紅利’的——若真強行規定了這樣單方麵付出與收獲,那程錚就極可能會因貪小利而失大途了。
更是絕無可能走到‘最後’的!
……
隻到底心中依舊有‘怨’:怎麼就被林海捷足先登了呢?怎麼宗親們就在林海搶先用了這‘簍子’之後半分遲疑都沒有徑直將簍子給彌補上了呢?
他們不該彆扭下?不該強硬下?不該反向告誡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小可憐彆妄想欺壓到他們頭上……哪怕打狗都得看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