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要命的還在於她並不能清楚明白的知曉自己到底為何而‘暈’。
現實……不,該說是這一整片天之下地之上的‘世界’都仿佛一個巨大的迷題漩渦,她縱有身處這漩渦的正中,卻是從來看不清漩渦裡有什麼,這漩渦又是什麼——
王夫人死了?
她怎麼就死了?怎麼就能現在死了?還怎麼就死前都不忘再留一‘麻煩’與自己呢?!
……
可,也不管賈母怎麼想怎麼怨又怎麼驚嚇吧,顯然對麵提審賈母之人是無甚留與她緩緩接受消息細細分辨好歹的善心的。
故而,就在賈母茫然到幾乎對周遭人事物視而不見的目光中,詢問者極其不賴煩的挑了眉:“賈老夫人,本官問你話呢!”
賈母:“……”
哦?哦,哦。
是了,這位大人可不止是來‘告知’自己的,更是來詢問自己的。
問自己那賈王氏是如何就死了的。
賈母:“……”
她也當即就因著這一問而驚恐萬分了起來:“大人!老婦不知啊!這些認知老婦一直安分守己的居於院落之中,並不能得知外界事兒,又如何曉得那王氏時下裡如何了?”
“冤枉!老婦實冤枉!”
卻是直喊得對麵那自刑部專程而來的官員意味不明的就哼笑一聲:
他能不知曉這些事兒實與麵前這位賈史氏無甚乾連嗎?
當然知道。
可知道歸知道,該冤枉人的時候,他也是決不會手軟的:賈史氏不是口呼冤枉嗎?那他也就會叫她被這冤枉給砸實砸死了!不然自家主子怕是連這最後一線的‘先機’也搶不到了。
……
刑部官員自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是代表了諸多二皇子一黨的人來‘責問’賈母如何就‘放任’了賈王氏死在被大理寺提審的道路上了。
——還是真·道路上。
因著賈家的看守者為禁軍,其統領陳堅慘遭彈劾,故而不管這彈劾到底是真是假是虛是實罷,在皇帝自己都有明確表達出將賈王氏轉交到大理寺卿的手頭進行看管和刑訊的時候,大理寺卿也是有充分的理由將賈王氏的人從禁軍的看管範圍中提出來的。
這一提就提出問題了。
既然賈王氏的人需要離開禁軍的看守範圍並進入大理寺的看管範圍,那兩方勢力也是需要就這個人進行交接的——
也就在交接的時候出了問題。
賈王氏死了。
被毒死的。
偏生她毒發身亡的那一刻,正是才從賈府——即禁軍的勢力範圍中出來卻還並未就進入大理寺的門檻的時候,於是這死,也就死成了懸案。
禁軍——尤其是本就‘負罪’在身的禁軍統領陳堅表示這王氏可是死在大理寺的人接手她之後的,怎麼看也證明是當是時拿了這王氏‘人’的大理寺更有作案嫌疑。
大理寺卿也自然是要一口否認的。且人否認的理由也十足正當:賈王氏可是毒發身亡!需知這毒可不同於砍頭,白刀子抽出來紅刀子落下去,隻需一兩息的功夫人就死透了,這毒藥灌下去疼滿一宿再身亡的也不是沒有……就這,還是沒算上那種日複一日在人身體中累積個一年半載將人的生機一點點磨掉的慢性毒。
總之,賈王氏雖是死在出賈府進大理寺前,但她的死到底是誰下的手……也真真是一筆糊塗賬。
就糊塗到刑部的腦袋上來了。
刑部:……
沒得這樣擊鼓傳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