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放任。
餘官員:“……”
他好懸沒被這一眼神就瞧出了一股子類似心梗的憋悶感:說來,李副官這神色又哪裡是在放任他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啊,分明是在放任他想背那口鍋就背那口鍋啊!
……嗬嗬。
那還征詢什麼意見?不出力的人又有資格發表意見?
且拖著罷!拖到他能找出甚不叫人起疑心的法子來,再送賈母上路好了,至於這法子又要耗時多久才能得?
他怎會知曉!且等著罷,要等不及,那自己動手呀?
……
不,李副官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既然已有眼瞧著餘官員對賈政下手了,那又如何並不給餘官員一個有始有終的機會了?最好能送得這母子兩以同一種方式上路,也才能叫他解了那口憋悶在心裡的怨氣。
至於餘官員又是否會出手送這母子倆前後圓了這個‘終’?
也半點都不使人擔心。
管賈母此刻又是如何狡辯的呢?在她吐口出‘南安郡王’這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結局,都已是注定的、無可更改的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裡,李副官再看賈母,也怎麼看怎麼有一股子憐惜了:還不是憐惜賈母將死去,而是憐惜這老太的腦子……似乎不怎麼好。
既然彆人都已經知曉你身懷利器了,那這能威脅到彆人的利器又到底是刀是劍,重要嗎?當然不重要,因著對他們而言所有的威脅都隻有被掐死在搖籃之中這一個結果才是好結果。
也少不得在心中略歎息了一聲——這位賈家老夫人不是有說自己唯一的心願便是能每日瞧著子孫俱平安順遂嗎?
雖說這輩子是彆想了,但既然她這輩子還尚留有些時日,那也儘將之用在佛前祈禱上吧,終歸這些個後院女子,心思不是在夫君兒孫上,就在求神拜佛上了,現下裡夫君兒孫俱是沒得好活上,那在佛前給他們給自己求個來生……也是很好的。
隻,縱使李副官已有一廂情願的為賈母安排了一場同心經法華經楞嚴經等佛學經典的‘告彆會’了,那賈母自己卻是還在不死心的妄圖為自己掙出一條生路來的。
王夫人、賈赦俱是已經沒了,賈政……也最多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了,而待得他也沒了,那自己一內宅老婦,推說自己久居深宅眼聾耳瞎什麼的……也多少能再苟一波吧?
當然了,自己之前毫不遲疑的就爆出南安郡王姓名的行徑無疑會給自己的蒙上一層耳聰目明的‘陰影’,隻為了能儘快將賈政封口,便有暴露出這點,對賈母而言也已是顧不得了——總比放任一個活的、還被人知曉了其尚有言語能力的賈政更安全些。
……是的,賈母是故意的。
故意拖南安郡王下水,也故意推賈政去死——
要賈政不死,死的就可能是賈家全家了!
……黨爭嘛,死於其間的人何止千百計?賈家於其間還冒不到尖!
而賈政對賈母一次次的欺瞞,也無疑如同放羊小孩一次次對村人的虛假謊言般耗費儘了賈母的所有信任忽和忍耐。
既然自家已有被這個傻子帶入險境,那又如何不能拿著這傻子的命去填這險境之中的深淵?
故為叫賈政不至於再有分毫機會對外人吐露出任何足以進一步傷害到賈家的消息——哪怕賈政已有再三對賈母保證過自己是真的真的再無甚敢欺瞞及可欺瞞她的地兒了,可賈母也是真不敢再對賈政保留有分毫的信任了。
一而再、再而三。放羊的孩子付出的是自家的羊被咬死的代價,那賈政呢?
是他自己的命,畢竟想要人永遠的保守住秘密,也還是死人最保險。
可要如何做,才能在現下裡叫賈政死得真真的透透的?
賈母:“……”
她也不由就因此而真心懊惱自己了一回:之前,她如何就沒有把握住機會對賈政下手了呢?以至於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真真是說什麼都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