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3 章 第 1363 章(2 / 2)

那七上八下的心思更是齊齊的就跌落心底,啪啪啪的砸了個稀碎。

至於這之後的種種也都幾乎難以再在其心頭泛起絲毫波瀾了——

救不了。

真的,要他能有這本事,那華佗再世的名聲早打出去了,又如何會淪落到被這些個莽人壓至此處與一囚犯問診的‘下場’了?

好在他便他是沒得這本事的,但賈母此時情形,卻也同他的本事關聯不大——觀賈母此時情態,顯是雖昏迷了亦不忘在精神上自我‘折磨’的,也就使得這大夫能將自己無能為力的由子儘數往賈母自身推卻:

便如治傷一般,總要將傷害控製住了才能說後續如何治療不是?……可惜現下裡賈母卻是依舊在自己在傷害著自己的神思,也即其‘身病’之上還另有一重‘心病’,如此病上加病,卻要這大夫又如何是好?

好在餘大人給了他一條出路:他不必將賈母治好,隻需要將賈母喚醒就是……

……是了。

大夫也就在這條‘出路’麵前恍然驚懼:這賈家可是早已‘淪落’了的,賈母也自然不會再如之前尚是賈家老太君時那般的尊貴了,隻要能熬過這場官司問出這些個大人們想要的結果,那賈母的生死,又還會有人在意?

自然是沒得的,羅家的鳳凰不如雞,自古都是這麼個‘現實’……沒見她兒子都已去了不知多久還沒得人收屍的?

——也必須要指出的是:此時大夫口中的身故的兒子也實是賈赦而非賈政:既能被刑部和禁軍拎來,這人也自非那些個隻能走街串巷為尋常百姓看病的行腳大夫,故對大理寺中的發生的,多少也能有些耳聞……自保嘛,長多少隻耳朵都是不嫌多的。

隻可惜賈政的死卻是不久之前才在賈家府邸內發生的,這人也自是無甚消息渠道了。

卻也好在他尚不知賈政已有於不久前被自個兒麵前的人活活打死,不然這時候怕是早就腿軟手軟到與賈母躺一處去了,又如何能有膽量心思再排出一排的空心銀針,試著將賈母喚醒了。

然後就失敗了。

不管這大夫對著賈母如何紮針——乃至都恨不得如同刑訊般直接將銀針插進賈母的指甲蓋縫隙裡了,那賈母都雙眸緊閉,全無一絲醒轉……不,該說是全無一絲有知覺的模樣。

這——

就很有些超乎所有人的預期了。

尤其是施針的大夫自己。

畢竟,他是最能知曉自己下的手有‘多重’的,如果說最初的幾針尚且帶有些行醫者的慈悲,那隨著賈母的無甚反應以及餘官員和李副官越來越唑唑逼人的目光,後續的手段卻儘是怎麼狠怎麼來了——

也隻計較著如何才能更狠了。

可以說,要不是對自己的水平有清楚的認知,連死穴他也都膽大包天的想過要去紮一紮的……不過就是怕人沒醒卻是直接被自己紮死了,這才在最後關頭遺憾住手。

但也不管這大夫如何施展儘了自己的手段,那賈母依舊無知無覺的躺在床榻上,若非眼珠子依舊於眼皮下不斷的顫動,也若非其呼吸雖微弱斷續但到底不曾真真的止歇,那大夫也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在麵對的就是一個真正的死人了。

畢竟,也隻有死人,才會對自己施展出的這諸多手段全無一絲感知。

……

…………

時間在流逝,餘官員同李副官的耐性也在同時間流逝。

就在那大夫已經是急到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麵頰滾滾而下可惜賈母卻依舊昏睡的那麼平穩那麼固執的時候,李副官也終於忍不住喝止道:“夠了,沒本事就彆渾亂下手!”

大夫果真立時住手——就仿佛他正在等著這句阻止一樣的急切,還不但住手更是順勢就麻溜的下跪,狠狠的叩了幾個頭之後再將腦袋深深的壓在了地麵上:“草民無能。”

是挺無能的,也是挺叫李副官恨不得就上前去直接一腳踹他個大馬趴的。

卻也終有強行止住了自己的衝動,而是偏頭看向餘官員:“換一個?”

不就是這個大夫沒本事嗎?也不就是現在的自己沒工夫計較對方沒本事的事兒嗎?那個啥,也隻要賈母還沒死,那就總能想到辦法將之救轉回來的,大不了這個做不到就找下個能做到的唄!

但餘官員卻是否認了這一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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