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8 章 第 1368 章(2 / 2)

故,皇帝的‘忍’,想也會是不得不忍,至少在尋出一能應付了程錚的刁難——哪怕隻是皇帝自己想象中的程錚的刁難——的路途前,想也能知道他該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也因此,哪怕眾人都不免會為了皇帝的作繭自縛而驚一聲歎一回:好好的皇位竟是坐得如此‘憋屈’,也太沒得那萬人之上的恣意了吧?但若皇帝不是這樣多疑又無能的人,那他們又如何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單一份站隊皇子間的奪嫡爭鬥的‘功績’就足夠送他們一大家子的血染菜市口了!

就忙不迭的轉身先將自家的狐狸尾巴個處置乾淨咯:哪怕土地並不是一樣就能從人前藏起來的物什,且諸人更是舍不得就因著這事兒而將自家的財產就往外推吧,但尋一借口多少掩蓋下自家土地的來路什麼的,也還是能的。

是的,也直到此時,眾人工作的重心都還不在那什麼勞什子的圍湖造田引發洪澇之上:便這程錚所奏者是真的,卻是又如何呢?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兒……雖皇帝並不是秦二世,他們也並非閹人吧,但聯起手來教一教程錚‘做人’,也還是能得的。

且其所用,也同回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手。

——即,程錚不是想著以萬民之命……不,鑒於程錚的圍湖水患說實是真假未知,故此刻也不好就說他是以萬民之命,而是攜萬民之名威脅人才是!可惜的是,便程錚能裹挾了這一名頭來威逼勳貴,但勳貴們又如何不能就發動了自己名下的佃農再倒逼程錚了?

還連喊冤的話兒都是現成的:水患之說尚真假難辨,可要是收了地兒使得他們無田可耕了,那餓死卻是實打實的就在幾日之後了!就更彆說為了生存,為了討要一口吃的,人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卻是說不準不好說的了。

比如,□□?

這,也就是勳貴們找出來的預備著應對程錚的後手了,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不是一句空話,便程錚能想到裹挾民意這條路子實有些出乎眾人的預期吧,但他們也終究不是白比程錚多吃了那些年的米飯的,要論手段也真真是能教導程錚一回什麼叫做‘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兒’,沒那金剛鑽彆攬瓷器活……民意當著是這麼好操控的?民意又當真是你能操控的?卻看那浪濤打翻的小船上,又到底坐的是誰!

在相攜備下了這手之後,眾勳貴大家又毫不停歇的開始著手整理自家的灰黑色產業,尋著方兒的將之找到能見人的名頭。

這其中,最受勳貴們歡迎的也還是□□昔日所下的‘功名在身者可不必繳納賦稅’的旨意了,乃至為了叫自家那些明顯已經超出□□明令的可免賦稅麵積的田地同能‘沐浴’聖恩,他們甚至都不惜將某些土地分散了歸到或依附於自己名下的讀書人身上或就直接叫自家下仆的親屬出麵頂賬了。

什麼,恐後者沒得免稅的名頭在身?

怕什麼。

不說這手本就是用來應付最高位的那人……那幾人,便說真到了需要繳納賦稅的時候怕是不會有哪個基層官員沒眼色的真就敢於到自家的地頭來催租的!

若再論什麼這土地若是真就轉到彆人頭上去,再收回來卻是難辦之類問題……卻說的難聽些:便人命,對這些勳貴而言都不過是一兩句話兒的功夫,又還有什麼會是能真正困難的呢?隻要他們自己不相互爭鬥了去,也真是凡他們之下的人,與那能隨便一腳就踩死的螻蟻又有何異?

……

眾人俱是心眼極清明的,至少在不計較良心單論利益得失的時候俱是勇於爭先的不甘落後的,此時有了程錚的逼迫和皇帝的虎視眈眈,出手也就隻會更加利索幾分!便其人現下裡不在江南,可那處置的手段也真真是程錚連看了都要真心實意的誇讚一聲:

學習了。

……

…………

隻,也就在眾人認定了程錚的圍湖造田論不過是一不但不高明還破解起來極為輕易的‘借口’,故真要論破局之道,也還要看□□昔年的聖旨同程錚這位尚未正位……並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登上大寶的儲君到底誰能‘說話算話’的時候,同有聽聞過程錚的圍湖水患論還不止知曉程錚的圍湖水患論更‘深知’程錚又打算如何解決這一憂患的宗室們,卻是靜悄悄的開始挖勳貴們的牆角了——

還特麼的能挖得勳貴們感恩戴德,幾乎都要錯以為宗室們俱是下凡間來救苦救難的菩薩了!……又或者是他們異父異母的兄弟叔侄?不然也真沒得這樣‘無私奉獻’的:宗室們……還是同程錚才是真有著同一先祖的宗室們,居然願意收購勳貴大族們見不得人的‘黑產’?

嗯……

也真是無需細想就很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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