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相(2 / 2)

莫聽雲好不容易在樓梯間找到一邊夾著煙,一邊打遊戲的患者丈夫,跟他說患者發熱,情緒不穩定,吵著要找人,“趕緊回去吧。”

對方無奈地歎了口氣,掐滅了煙扔進垃圾桶裡,莫聽雲本來想說他幾句,可是看一眼他亂糟糟的頭發和胡茬,又什麼都沒說。

住院的人難受,陪床的人也辛苦。

緊接著又來急診,忙到半夜,徐秋白肚子餓了,在一旁吃泡麵,一邊把麵條嗦得唏哩呼嚕的,一邊跟她說話:“小莫,你門診安排在哪天來著?”

莫聽雲聽見她的問題,寫病曆的姿勢停了一下,從口袋拿出一個小本子翻了翻,“周二上午和周三下午。”

“哦,今天周一。”徐秋白點點頭,“就是明天咯,緊不緊張?”

一附院有規定,主治及其以上職稱的醫師方可獨立出診,分院區是人手少,但那隻會讓每個醫生多出半天一天門診而已,不會讓住院醫獨立出診。

莫聽雲摸摸臉,歎口氣,“我真的太難了。”

當初真是信了蘇師姐的邪,積極考主治,殊不知到了主治還要出門診,那種可以早八點到晚八點的門診。

徐秋白看著她這模樣,樂得東倒西歪的,讓人感覺有點幸災樂禍,“習慣就好啦,醫生嘛,總要經曆這一遭的。”

莫聽雲聽了直撇嘴。

第二天在值班房的床上醒來之後,她才感到一種名為緊張和忐忑的情緒,一下就從床上騰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就下地,草草洗漱過後便出了值班房。

徐秋白在對麵床睜開眼,嘟囔了一句:“小莫你又不疊被子。”

那樣是會挨護長批的。

可惜莫聽雲聽不見她的提醒。

畢竟第一天去出門診,她有點手忙腳亂,總覺得時間不夠,先去病房看過自己的患者,問問情況,然後回辦公室先把醫囑開在電腦上,又要打印交班記錄。

忙完這些,已經快到八點了,辦公室裡熱鬨起來。

徐秋白整理著交班記錄本,跟她說昨天後半夜來的急診,“小夫妻為愛鼓掌,結果避孕套掉裡麵了,不知道怎麼辦,過來掛急診,喊我下去取出來的。”

莫聽雲一屆母胎單身,雖然從事跟兩性相關的婦產科,但有的事情沒經曆過就是不懂,聽了不免有點好奇,“這玩意兒還能掉在裡麵的嗎?”

楊墨被她問得也是一頓,片刻後搖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會破,我家老大就是這麼來的。”

莫聽雲剛要問什麼,她們婦科的蘇護長就進來了,“交班。”

一抬頭,他們鄧主任已經站在最前麵了,大家夥立刻都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發出一陣“嘩啦”聲。

交班挺快的,十幾分鐘就結束了,剛散會,莫聽雲往後一看,對自己帶的學生雲莉道:“小雲呀,你把醫囑打印出來,忙完了記得去門診找我啊!”

雲莉點點頭,她想了想,也沒什麼可交代的了,於是把筆往兜裡一揣,就出了辦公室。

其實門診也還好,以前就跟著主任出過,現在不過是自己單獨一個診室坐著而已,看了幾個病人之後她就習慣了。

一忙就到午後一點才停下來,回到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接到母親周文秀的電話,問她:“今晚回不回來吃飯啊?”

“回,回回回,我今天下夜班,現在就回去。”她忙答應著,又提要求,“媽,我零食沒有了,你在店裡給我拿一箱旺仔牛奶啊!”

周文秀聽了嗬嗬兩聲,“我現在就挺想忘崽的。”

莫聽雲嘻嘻笑笑,當她這話沒說,又點名了幾樣零食,說完才掛了電話起身去更衣室換衣服。

拆遷之後,雖然還是很多村民住在現在的廣南新村,但也有不少人選擇把戶口留在村裡,然後搬到彆的地方住,這樣還能繼續領村裡的分紅。

比如莫家就不住村裡了,而是住在距離不遠的一個新開發的彆墅區,兩幢兩層小樓,莫聽雲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毗鄰而居,而她,想住哪邊住哪邊。

甚至可以東家吃飯西家睡覺,爽歪歪。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文秀忽然說了一件事,“阿雲還記不記得以前住我們隔壁的宋家?”

莫聽雲咬著烤鴨腿想了想,沒想起來,眨巴眨巴眼睛瞅著她媽,“……哪家啊?”

“他家有個小男孩,跟你很要好,天天一起上學放學的,叫……”周文秀想了想,“叫宋唐的。”

她一說宋唐,莫聽雲就想起來了,滿臉忿忿,“你說他啊!不是搬走了麼,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走也不說一聲,真是的,一點都不把我當朋友!”

她嘟嘟囔囔,周文秀當沒聽見,說了句:“他回來了。”

“……啊?”莫聽雲的話一頓,整個人愣了愣,“他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宋唐:我們家拆遷也沒變土豪,太慘了。

小莫:不要緊!我家變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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