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認定了哪一個?”
周紹元平複心情,緩緩說道:“她和紀雲開不和睦,父親還是不要再撮合他們了,也彆再逼卿卿。”
“什麼叫彆再逼卿卿?我何時逼迫她了?”安遠侯微怒,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兒子話裡的意思,聲音稍微低了一些,“我沒有再撮合他們。難道雲開還不能上咱們家門?不能給我過壽了?”
周紹元分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不是看到了卿卿在屏風後?”安遠侯道,“那是讓她相看雲開的嗎?她難道不認識雲開?我分明是讓她相看彆人的!”
他心頭不可避免地感到鬱悶,他難得替女兒操心一次,卻換來了兒子的質疑。
周紹元怔了一怔,後知後覺意識到今日宴席上客人的特殊,訝異非常。他這父親,竟有這樣的想法?
“……這些人都還不錯,讓她隔著屏風看一看,相中哪個就是哪個了,我也算是費了一番心思……”
周紹元皺眉:“婚姻大事,豈能這般草率?隻憑一麵就……什麼都不了解……”但是想起之前父親不顧卿卿意願逼她嫁給紀雲開,已經算是不小的進步了,至少還給了她選擇的餘地。
也不知道卿卿是否知道的父親的意圖。
他有點後悔了,沒能早點幫妹妹選個合適的。
安遠侯不悅:“這還草率?雲開倒是了解的多……”
可是她不願意。
周紹元認真道:“事關卿卿終身,還請父親慎重。我去看看她。”
他出現在妹妹的院子裡時,她正在樹蔭下納涼,看見他進來,她直接站起身來:“哥。”
周紹元歎了一口氣,看見妹妹,心不自覺軟了幾分,他指了指竹椅:“你坐啊。不必管我。”說著他自己也坐了下來。
“客人都走了?”周月明主動問。
“嗯,都走了。”周紹元回答,“隻除了紀雲開。”
他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好好的。提紀雲開做什麼?他匆忙換了話題:“父親今天……”
“他沒事吧?很嚴重嗎?”周月明沒留意到兄長後麵的話。
“什麼?”周紹元微怔了片刻,繼而意識到她問的是紀雲開。他忽略心頭的訝異,回答,“大夫看了,開了點藥,說沒什麼事,歇歇就好了。”
聽兄長這麼說,周月明悄然鬆一口氣,也算是放下心來。
周紹元眯了眯眼睛:“你擔心他?”
周月明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很快又消失不見:“也沒什麼,就是問一問。”
周紹元眼眸低垂,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才知道,父親今天讓你躲在屏風後麵……”
“我什麼都沒看見。”周月明脫口而出。
周紹元失笑:“你慌什麼?我是問你,有看中的沒。”
周月明抬眸看了他一眼,複又垂眸:”沒認真看,都差不多吧。”
這話倒也不是撒謊,她一眼看見了紀雲開,心裡不自在,其餘等人也就沒再細看。不過應該都大差不差。
“你,你人都去了,怎麼也不……”周紹元似乎感到惋惜。
“哥!”周月明分辯,“我原本就沒這個意思,是爹硬要我過來的,我當時心裡有事,哪有心思看?”
“你就不怕他胡亂給你許個人?”周紹元皺眉。
“隨他吧,反正隻要不是……”周月明忽然說不下去了。
“不是紀雲開就行?”周紹元雙眉擰在一起,“卿卿,你這樣的想法不對。”
周月明臉色微微一變,小聲道:“我不是這意思,也沒這麼說。”她想了想,輕聲強調:“哥,我現在並沒有很討厭他了。”
相反,曾經有段時日,她把他當做了自己人,當成是特殊的存在,就像那張名貼一樣,是特彆的。
“嗯。”周紹元自覺失言,他按了按眉心,“抱歉,我喝了點酒。”他偏了頭,回想今日客人們的模樣:“先不急,我去打探打探。”
周月明心裡一暖,又有些歉疚,低低地喊了一聲“哥——”
周紹元隻笑了一笑,也沒有久留,略坐一坐,起身離去,留下周月明輕輕歎了口氣。
紀雲開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卿卿的回應,那張名貼以及他那句話猶如石沉大海一般,讓他焦灼不安。他想了很多,還是決定當麵問問。
次日清早,周月明去向祖母請安時,還未進院子,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紀雲開。
他一眼看見了她,低聲喚道:“卿卿!”
周月明身形微頓:“你,沒什麼大礙了?”
聽著她狀似關切的話語,紀雲開心頭仿佛籠了一簇小火苗,暖洋洋的。他“嗯”了一聲,唇角不自覺勾起:“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