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1 / 2)

夜晚,室內並不明亮,客廳隻開了個小燈,暖色調的燈光柔軟落下。

羅瑩進門的時候,寧染正盤腿坐在客廳的矮桌前寫分手信。

門被羅瑩隨手關上,發出砰的一聲,高跟鞋也被她踢到一邊。寧染頭也沒抬,還在醞釀感情。

按照寧染的打算,她這一晚應該是深情且內疚的,吃透了愛情的苦,眼淚滴在信紙上,纏綿悱惻,文采飛揚地歌頌她刻骨銘心的愛情。

羅瑩換了拖鞋走到好友旁邊,看她努力了3小時的成果。

【祁昀:

你好,見字如麵。】

3小時6個字,真是字字精華。

羅瑩也跟著坐在鋪著的長絨地毯上,麵無表情地看向寧染,“繼續寫,我看著你寫。”

寧染將放在桌上的手機按亮,暫停了正放著的歌曲《愛人錯過》。

“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隻是你忘了,我也沒記起……”

悲傷的氣氛烘托半天,情緒到了,文筆沒跟上,寧染心中十分糟心。

早知道公司讓寫軟文的時候就多鍛煉文筆了。

寧染想了想,將信紙中【祁昀】二字劃掉,為了表示親切,換成【哥哥】一詞。

羅瑩原本看熱鬨的表情因為“哥哥”這個稱謂變得十分愁苦,“你改內容甚至不舍的給他換張信紙嗎?愛情張飛。”

寧染為愛情張飛這個名號傷心了兩秒,但目前她還忙著衝羅瑩倒苦水,也就不和她再做計較。

羅瑩向來勸分不勸合,十分配合寧染的傾訴。

寧染覺得她這個戀愛談的很沒有真實感,談戀愛覺得重在穩妥,找了個性格特彆穩妥的祁昀。

現在好了,對象處了兩年,溫吞了兩年,她有的時候從夢裡醒來睜開眼看天花板,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二十歲還是八十歲,身邊躺的到底是男友還是護工。

“就那種感覺,你知道嗎?”寧染給羅瑩解釋,“如果我和他吵架,會顯得我像個瘋婆子。”

羅瑩幻想了一下祁昀那種性格冷淡的人吵架的樣子,沒能想象出來,隻能退而求次地認同寧染,“你確實像個瘋婆子。”

寧染沉默,“謝謝你的安慰。”

寧染原本不是穩重的性格,但是當初為了和祁昀在一起,也表現得溫文爾雅。

用寧染自己的話來說,兩人沉穩莊重得像是公園門口的兩尊石獅子。

現在寧染大大的後悔,她這尊石獅子想單飛。

為此,她做出的努力有:將祁昀買回來的直男粉冰箱貼偷偷換掉,以及每天晚上點三根香薰跪求這段感情不得善終。

“香和香薰是不一樣的,”羅瑩提醒,“點三根,你臥室嗆不嗆啊?”

“點香不是顯得我太迷信了麼,”寧染露出愁苦的表情,“我無神論者。”

這種方向的努力不如不努力。

羅瑩歎了口氣,也為寧染發愁,“那當初你怎麼想著要和他在一起?”

說實話她那會兒天天和寧染結伴,真沒想到這兩人會走到一起。

難道那時候祁昀就不沉穩冷淡,不像公園門口的石獅子了?

這個問題寧染倒是可以回答的,她堅定地看向羅瑩,吐字清晰準確,“美色誤人。”

無比肯定的答案。

“我喜歡那種又純又|欲的男人。”寧染說,“但這個太純了。”

羅瑩被寧染的回答辣的眼睛疼,“你真是純粹的……渣。”

祁昀當年是寧染的小甜甜,現在……是她的牛夫人。

*

寧染第二天起床頭疼,倒不是因為喝了點酒,而是她晚上加大了禱告的力度,熏香點的太多腦袋疼。

到了辦公室,部長正說著公司聯誼的事,每個部門都必須有人去,雖然沒有明說,字裡行間都是讓年輕人主動參與。

寧染假裝沒聽見,鴕鳥一樣低著頭開了電腦。

她的座位與羅瑩緊挨,兩個人在部門都是單身的名聲,兩人鵪鶉一樣縮在一起,反而更醒目,被部長指了名要去聯誼會。

寧染哀歎一聲。

羅瑩安慰她,“沒事,祁昀肯定也會被推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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