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染配合地抬頭張嘴,讓祁昀看到她口腔後麵一點。
有一點點泛紅,但並不嚴重。
祁昀抬眼看到寧染正無聊地盯著自己的頭發看。她是真的過於習慣兩人的觸碰,即使這樣的靠近也沒有太多排斥感。
祁昀收回手,寧染便也合上嘴。
寧染還在並不重要的細節上糾纏,“昨天沒有下雨,今天早上才下雨的。”
祁昀從藥箱中取出一個深棕色的瓶子和棉棒,直起身體看向寧染,“是很晚的時候。”
他昨晚在湖邊站了許久,祁昀也不清楚自己站立的含義。他似乎不願意追上寧染的背影,但也不願就此離去,所以他就站在那裡等待。果然什麼都沒有等到,最後將禮品的包裝袋扔進垃圾桶。
“哦?”寧染輕飄飄地歪頭看祁昀手中的瓶子,“昨晚學習學到這麼晚啊。”
“等等!”寧染在棉棒靠近自己的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不是吃藥嗎?這個是用來塗抹的吧!”
而且看起來就很苦的樣子。
她在怕苦。祁昀看穿寧染的心思,“並不嚴重,塗點藥水就行,晚上再給你泡一杯蜂蜜水,沒必要吃藥。”
“不行!你又不是醫生,我不塗這個,我要吃藥!”寧染掙紮著站起。
祁昀手中的棉棒已經蘸上藥水,他一手按住寧染的肩膀,男性與女性源於性彆的力量差異在此時得到體現,祁昀輕易將原本要起身的人按著坐了下去。
他這一下很是用力。不僅寧染,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寧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被祁昀壓過的地方有一種乾燥灼熱的鈍痛。
寧染抬眼看向祁昀。
暖色的燈光落在青年的臉上。這個屋子裡處處充斥著祁昀的氣息,連暖色的燈光也是祁昀選的,因為他說這樣會讓房子看起來更溫暖一些,有家的氛圍。
祁昀落在寧染肩膀的手沒有收回,他看到寧染微微顫動的眼睫,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這是身體先於意識的警惕,有什麼要來了。
有什麼殘酷的,令他在意的事要來了。
果然,寧染開口。
“祁昀以前從來不對我這樣。”
【以前。】
這一句話像是打破冰麵的重重一錘,擊破表麵的平靜。將昨日夜間湖邊那刺骨的寒風和疏冷的月光一起帶回這裡。
祁昀覺得自己此刻還站立在湖邊,站立在昏黃的,並不起眼的路燈之下,孤身一人。
畢竟散發著兩人氣息的房子,明亮溫和的燈光並不屬於他。
青年低頭,纖長的眼睫一同垂下。
他肌膚蒼白,身材瘦削,給人以潮濕疏冷的感覺。
客廳窗戶沒關,外麵雨越下越大,雨水淅淅瀝瀝敲響玻璃,泥土的腥氣混雜在空氣之中。
祁昀沉默幾秒,沒有放開扶在寧染肩膀的手,聲音平淡,“那真是對不起了,我和他不一樣。”
他並不選擇退讓。
寧染不得不張開嘴巴,讓粘黏了中藥苦味的棉簽觸碰到她口腔中柔|軟疼痛的軟|肉。
對方塗藥的動作很輕,但是因為近視,眯著眼湊近的臉龐很是接近。
寧染有些不自在地向旁邊側了側頭,祁昀原本緊貼在她唇角的食指指尖沒入她溫暖的口腔。隻有一點點,柔|軟的,潮濕的,還有中草藥的清苦氣息。
祁昀有一點遲疑,淺淡的琥珀色眼眸中映入寧染的麵龐,寧染卻比他先覺察到那份微小的光亮。
那是滋生曖昧的,如同黑暗中的螢火那般會引得旅人駐足的光亮。
寧染果斷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