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2 / 2)

顧父也不免多問了一聲這輛兩棲船車的來由,在得知是顧洋和他們兩人所做時,他彎唇笑了起來。

許是聯想到顧家阿媽,他嘴角的笑意越發變得柔和許多,追問了好幾句關於她的現狀。

眼看同漁村裡的人以合理價格換到糧食後,陶粟和顧川等人準備打道回府,顧父忍不住跟了幾步,本想要跟著一起去,但末了記起村裡的境況,他還是歎了口氣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船車裝滿了糧食,變得沉重許多,極大地拖累了眾人的行程。

但由於沒有多花金銀幣,海民們的臉上充斥著喜上眉梢的神色,一路有說有笑,興高采烈地按原路往聚集地裡趕。

天色擦黑,歸途行進一半,變故便也在這時發生。

不知從哪突然圍堵上來一大波精瘦的散民,他們腳踩竹履,手中拿著家夥什,一半負責牽絆住海民,另一半則趁亂往船車上裝糧的籮筐裡伸。

慌亂中,糧筐很快被推倒,裡麵袋裝的雜糧傾灑了出來,被那幫饑餓的散民們七手八腳往懷裡塞,顯得既可惡又可憐。

顧川沒能顧得上那些糧食,他麵色冷沉,快速將備用的竹履鞋遞給陶粟,隨即眼疾手快將顧洋身側妄想偷襲的散民擊退開。

而陶粟本坐在排板的邊緣,她見到眼前的紛亂場景,頓時抱著滾圓的小腹心慌不已,接過排鞋後忙不迭彎下腰準備穿上。

必要的時候,也隻能棄船車保自身。

可正是在這個時候,來搶糧的散民們終於發現了她,他們也不知怎麼的忽然變了主意,原本想搶完糧就跑,這下卻一不做二不休,徑直牽引著船車,妄圖連糧食帶女人一道奪走。

海民的人數遠不敵散民,甚至還有人在亂鬥中意外落水,漸漸地就落到了後麵。

顧川眼睜睜見陶粟坐在船車上被外民拉走,連那雙竹排履也沒來得及穿上,他鷹隼般的眸子裡一下子溢上了血紅。

“阿洋,回聚集地去叫人來!”他嗓音急促喑啞地向顧洋囑咐著。

事不宜遲,顧洋不再戀戰,立刻向海岸聚集地奔去。

他離開以後,其他的男海民們都一邊打,一邊焦慮急切地看向越來越遠的船車:“阿川,怎麼辦?”

顧川沒有回答,他握緊了手中陶粟贈送的那把鋒利瑞士刀,趁著近身的時刻,將阻攔在身前的散民一刀斃命,絲毫要沒有留手的意思。

接下來,他的打法再不複陶粟在時那般溫和,找中機會直接下死手。

鮮血將遍地的藻葉染紅,看得周圍的海民們心下大定,個個心頭燃起熱血,大家趁勝追擊,馬不停蹄往船車的方向追去……

這是散民聚集營裡的最後一天,那些搶奪船車和陶粟的散民們不肯放棄送到嘴邊的肥肉,還嘗試將追來的小股海民引到集聚地內消滅。

可惜棋差一著,有驍勇善戰的顧川及其他具備豐富經驗的海民們在,這些惡民不光沒有如願,反而還將整個部落都葬送了進去。

少數未曾參與的男散民僥幸逃離,其餘都成了這場爭奪戰的犧牲品,剩下的一些老弱病殘不堪一擊,被顧川做主連夜驅逐走。

排屋、家當,包括遺留下的幾個同樣是被搶來的年輕女性都將成為海岸聚集地的戰利品。

戰畢,顧川完全沒有心思去接管那些海排房與勝利品,他將躲在船車上的陶粟抱了下來,將她牢牢地攏進懷中,方才覺得吊在喉嚨口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陶粟何嘗不是這樣,她窩縮在顧川血味濃重卻充滿安全感的溫厚懷抱裡,隻覺得漫天的危險都離自己遠去了。

這個小型散民聚集地不像海岸聚集地裡那般乾淨,腐臭的海藻生長得到處都是,在排道與屋舍的隙縫裡冒著無數尖尖,臭氣也分外濃鬱。

陶粟被安撫好後,不太願意進無主的陌生排房休息,顧川便隻好帶著她繼續在船車上稍作休整,等待顧洋那邊領人過來。

天色越來越黑,其他海民們點著魚油燈在各間排屋中搜羅,時不時發出找尋到好物的歡呼聲。

也有人邀請顧川一起去挑選物資,作為解決敵對勢力的主力先鋒,他們完全有多挑多選的資格。

然而顧川滿心滿眼都是陶粟,對於挑揀物品這件事興致缺缺,連連推拒。

男海民們承他的情,不約而同將找到的最好的東西都預備留給他與陶粟。

眼見海排屋都被族民們搜了個遍,陶粟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和顧川錯過了一個拿出農種的極佳機會。

她坐在車板上,向顧川的耳旁靠了靠,小聲說出自己的這一發現。

顧川聞言微微一愣,他緊了緊掌心中屬於陶粟的小手:“不要緊,暫先放在海裡應該也可以。”

接下來的時刻,有夜色作為天然的保護色,顧川掩護著陶粟從空間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農種麻袋悄沒聲地丟進散民聚集地區域的海麵下。

甚至為了預防丟失,還特意用薯藤繩係著掛到某間排屋底,與其他小隻糧袋連著,以作一齊意外下沉的假象。

至於浸泡過海水的農種會不會損壞,雜糧還能不能吃這些事,隻能寄托於顧洋可以帶領族民快些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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