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煦在病房裡轉來轉去地忙碌。
態度已經不僅僅是殷勤,而是到了卑微、恨不得把自己放進塵埃裡的程度。
就像是一個許多年沒有見過主人的奴隸,好不容易主人來看自己,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拿出所有好東西來博得主人的喜歡,隻要主人能為自己再多停留一小會兒。
這樣一幕落在寧疏這個親哥眼裡,可想而知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自家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現在成了卑微舔狗?
“寧、煦!”
寧疏壓抑著怒火,想要點醒瘋掉的寧煦。
可寧煦直接忽略掉他的聲音,就當寧疏不存在。
反而對明黛要吃的蘋果削成什麼形狀比較關心:
“兔子吧?兔子最可愛了!不過我還不會……沒事!我可以現在去學!看個視頻教程馬上就能學會的!黛黛你還想吃什麼?”
咚!
驚天動地的一聲摔門!
是恨鐵不成鋼到極致的寧疏終於看不下去了!
但他親弟弟連眼尾都懶得掃他一下,於是他就隻能摔門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明黛看著那道被關起的門,終於說出了寧煦殷勤好一陣後的第一句話:
“不用,我不吃蘋果。”
“不喜歡嗎?”
寧煦委屈地垮下臉,轉眼又振奮起來,
“或者你喜歡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就算是月亮我也能摘下來給你!”
他把討好的笑臉湊到明黛麵前,恨不得把自己搖身變成搞笑的小醜,隻要能把明黛逗得哈哈大笑,那便什麼都好。
明黛盯著他看。
直把寧煦看得害羞到偏開臉。
明黛有點無奈,乾脆直接問:“寧煦,你怎麼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寧煦:“有嗎?哪裡奇怪?”
明黛上下打量著寧煦,好像在說“這還不算奇怪?”。
寧煦回憶起“以前”,恍然大悟地啊了聲,隨即一本正經地解釋:
“因為經曆了生死一遭,我更明白自己最迫切的是什麼,那就是你啊黛黛!”
明黛不適地咳了聲:“那倒不必。寧煦,我已經拒絕你很多次,麻煩你告訴你哥哥,讓他不要再來打擾我可以嗎?”
“我哥……寧疏他對你造成了困擾嗎?”
寧煦臉上好似出現了可怕的陰鬱,像是從九幽之下爬起來的怨鬼,陰詭森然,莫名的可怕。
等再一眼看去,什麼陰鬱又似乎隻是錯覺,寧煦臉上隻有明亮到看不見陰影的燦爛笑意。
但是,下一刻他說的話依舊讓人毛骨悚然——
“黛黛,你是不是生氣了?要不然我把我哥弄死給你賠罪?這樣你會不會高興
一點?”
寧煦一臉的認真,給了明黛一種要是她點頭寧煦真會去弄死他親哥的預感。
“……你瘋了嗎?”明黛不可思議。
“黛黛你被嚇到啦?我開玩笑的呀!我怎麼可能會弄死我最親愛的哥哥,他可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家人呢。”
最後一句,輕得好似呢喃。
明黛越發覺得寧煦處處不對勁。
不知道是不是寧煦感覺到了明黛的眼神,突然捂著腿悶哼一聲。
明黛將信將疑:“你傷口在痛嗎?”
“嗯。”
寧煦很吃力地應了聲,好像用喉嚨發出聲音都費儘了他全身力氣,整個人直接無力地跌倒。
明黛猶豫了下,沒去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