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煦剛邁出兩步,一個麵慈心善的老奶奶攔住了他:
「小夥子彆去!我剛剛在樓梯撞見了那群人,一個個瞧著凶得很!不是省油的燈!你彆去幫忙把自己牽扯進去了!」
「沒關係,我就在外麵看看,不進去。」
寧煦笑得溫軟無害,眼睛像狗狗似的無辜耷拉著。
老奶奶見勸不住,就讓他「看到情況不對趕緊跑」。
「我會的。」
寧煦語氣溫馴。
提著那不願離手的四大袋桂花糕,寧煦一手拄著拐杖,悠閒得像是公園散步,一步步朝著樓道而去。
踩著汙漬凝固的台階,沿著水泥脫落的白牆,寧煦緩慢地行走著,目光寸寸在四周掃過——
樓道狹小的窗戶讓稀薄的陽光落入,以光影將空間分割成光明與黑暗。
寧煦站在黑暗裡,陰影如猙獰巨獸匍匐在他肩膀。
而他怔怔地望著熹微光明裡,一個小小的身影順著樓梯笨拙地蹦躂往上跳,奶呼呼的臉頰滿是純粹童真的笑意。
那是童年的明黛,曾在這裡生活、長大的明黛。
寧煦忽的目光一凝,落在某塊牆皮上。
時間已經隔得非常久遠,上麵字體已經模糊不清,但寧煦還是一眼就辨認出:
「黛黛到此一遊」。
眼裡蕩漾開笑意,寧煦五臟六腑都暖暖的像是泡在溫水裡。
他仿佛看到了明黛拿著小刀,用稚嫩的筆觸刻下這行字,洋洋得意的笑。
可惜寧煦沒能在這裡留得太久,他很快繼續抬腳,走了幾步台階,來到二樓。新
哪家是明家很好辨認,因為他家是防盜門大敞著,周圍臨近幾家都房門緊閉,生怕殃及池魚。
寧煦淡淡掃過,隨後踏進明家——這裡已經是遍地狼藉,桌子翻倒在地,餐具摔了個徹底,目光所及家裡值錢不值錢的擺設全被砸了,好似被龍卷風肆虐過的混亂不堪。
寧煦避開散落在眼前的鞋子,悄無聲息地走到室內。
明家夫妻正跪伏在客廳地麵痛哭流涕地懺悔著,四麵八方都有壯漢虎視眈眈地包圍著他們,讓兩人根本不敢動彈。
這群人為首的大哥就站在門口附近,估計正等著寧煦。
見他來了,畢恭畢敬上前,順手就想接過寧煦手裡的袋子。
寧煦直接避開了他的手。
視線不動,徑直看向客廳中的夫妻倆。
他進來時的聲音很輕,跟夫妻倆的哀嚎告饒聲音比起來不值一提,所以夫妻倆根本沒注意到又來了個人,依然在那裡斷斷續續地哭嚷:
「……好漢!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您幾位還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吧,我們保證能答的全部答!」
沒能接到桂花糕的大哥,見狀朝小弟們比劃了個手勢。
那些進門後就沒有說過話的小弟,其中之一直接在明安於婷夫妻倆麵前蹲下,流裡流氣地開口:
「賣個消息五十萬,接個采訪一百萬。二位掙錢這麼容易,讓兄弟們很眼紅啊,到底是什麼好消息,說出來讓哥幾個也跟著一起賺錢唄!」
如鵪鶉瑟瑟發抖擠作堆的明安於婷,身子一顫,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
明安低著的頭藏著恨意:「你、你們是明黛派來的?」
難怪之前說要買消息的人突然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