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明黛那小姑娘這次算是無妄之災，你費點心，記得給人家送些禮物作為道歉。”
和暮應了。
現在他已經整理好心情，至少表麵上察覺不到。
至於他心裡是怎麼計劃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郭希齡最初沒生什麼疑心。
她本來就是隨口提及，又難得遇上小兒子這麼有耐心聽她講瑣碎事，便不小心說得久了些。
話題回到最初，郭希齡問：“對了，你打電話來是要說什麼來著？”
和暮對答如流：“兩天後我要去y國，這次會待半個月，所以臨行前給您打個電話問候。”
郭希齡笑眯眯的，對小兒子難得的溫柔受用得很：“我知道你孝順，你彆擔心，照顧好自己就行。”
和暮輕輕嗯了聲，隨後不久掛了電話。
郭希齡擱下手機，腦子裡仍是給明黛送禮物道歉的事。
儘管已經吩咐過和暮，可是以和暮的性子，頂多會將事情安排給助理，這樣便顯得太沒誠心，不然趁著空閒她親自去挑？
思索之餘，郭希齡喚了聲“小周”。
小周是郭希齡的生活助理，三十來歲，年紀很輕，說話溫溫柔柔的，因著平日與郭希齡相處不錯，語氣便相對隨意。
小周：“很少看到老夫人同先生說這麼久的話，老夫人應該很高興吧。”
郭希齡：“可不是，以前哪見過小暮這麼有耐心？自打他獨立開始，每天總有忙不完的事……”
電光石火間，郭希齡腦中閃過一絲異樣！
剛開始隻是懷疑，越琢磨，心裡就越覺得不對勁。
對啊，成年後的和暮總是匆匆忙忙，打電話說不了兩句話就要掛，哪像今天，主動打來電話不說，聊了快有……半小時？
——不算不知道，一算，連郭希齡都驚了跳。
她擰著眉，仔細回憶剛才的對話。
半小時通話裡，有二十五分鐘都在說昨天宴會。
現在想想，要出國所以打電話問候……和暮這理由著實牽強，反倒像隨意找的借口。
所以，那萬物不掛心的寡淡性子，為什麼突然興起關心昨天的宴會？
她那小兒子，可是被人指著鼻子罵都能無動於衷，會在意有人亂傳謠言嗎？
要麼……他不是在意自己，而是在意其他人。
猜測一出，郭希齡心驚肉跳。
思來想去，能懷疑的目標就隻有那一個。
“十八歲，高三，淩淩的朋友……”
郭希齡不由得咬緊牙。
平生見慣大風大浪如她，都不由得一陣陣頭疼。
小周：“老夫人，您不舒服嗎？”
“沒有。”
郭希齡掩蓋了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