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淡淡地拉長聲音，聽起來很失望。
歎息聲就跟巴掌似的啪啪打在顧長明臉上，讓他難堪極了。
明黛瞥他一眼：“既然沒有這個覺悟，就不要亂開這個口。”
說完，按下電動車門的開關。
周慧也瞥了顧長明一眼，沒有多餘表情，唯有眼神輕蔑。
顧長明攥緊兩手拳頭，眼睜睜看著明黛的保姆車甩下尾氣、揚長而去。
他不知道花費多大力氣才平複了心情。
本想開車趕往醫院，結果一摸，兜裡空蕩蕩，才想起車鑰匙在秘書身上。
車是開不了了，隻能走出去打車。
顧長明手上還有血漬，狼狽不堪，於是花了時間整理。
等收拾規矩，出門打車，又恰巧遇到高峰期。
顧長明在路上堵了四十分鐘，終於滿身瘡痍地趕到醫院。
此時，顧齊顧靈思已經到了。
魏因來了這不奇怪。
奇怪的是寧家的人未到，站在這裡的隻有寧疏的秘書。
顧長明瞧見搶救室外的景象，莫名鬆了口氣。
“哥哥！”
顧靈思跟見到主心骨似的撲過來，眼裡帶淚。
“怎麼辦！寧疏他受了好重的傷！萬一他出事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顧靈思在顧長明心裡，就是那朵純白不經汙染的花。
顧長明便自動把這番話的意思理解為顧靈思對未婚夫和喜歡之人的傷勢擔憂。
殊不知，顧靈思心裡真正擔心的是她失去底牌、沒了未來。
顧齊倒是有點明白，瞥了顧靈思一眼。
不過寧疏秘書在側，他不可能亂說什麼，反而要以在場唯一長輩的姿態，擺出義正言辭的樣子嗬斥：
“那商場的總經理跟我交好，我已經讓他去調監控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大著膽子傷害我們顧家女婿！”
顧長明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慌。
急忙給顧齊使眼色：“爸，調監控的事情不急！”
老狐狸顧齊果然覺察異樣，沒一會兒以接電話為借口，叫走了顧長明。
父子倆來到無人角落。
顧齊沉著臉：“到底怎麼回事？”
近乎崩潰的顧長明不得不把來龍去脈全部說了。
顧齊的表情則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麻木。
“你……是不是瘋了？”
“這是個意外！真的是我失手造成的意外！我絕不是故意的！”
顧齊忍著暴躁脾氣沒有在公共場合發作，唯有聲音壓抑怒火：
“你傷了寧疏知不知道意味著什麼！萬一寧家要追究呢？萬一……”
連顧齊都不敢想後麵的萬一。
顧長明沉默著不說話。
忽然不遠處傳來躁動聲。
顧齊顧長明父子倆放眼望去，同時呆住。
因為走廊另一端浩浩蕩蕩走來的一眾人影裡，為首的便是寧老爺子！
都知道，上了年紀的寧老爺子，在培養出寧疏這個滿意的繼承人後，就選擇了隱居幕後，鮮少在外露麵。
就連明天寧顧兩家的訂婚儀式，顧齊都不敢確定寧老爺子會到場。
現在，寧老爺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