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臻突然從夢裡驚醒。他按住胸膛裡忽然跳動的特彆劇烈的那顆心,冥冥中似乎感應到什麼,茫然的四處張望。他的臉上還帶著淚珠,手心滿是冷汗。
常年折騰自己的噩夢,已經兩年沒有造訪。可是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五年前那一痛徹心扉的一幕,忽然那麼清晰的在自己夢裡構建出來,美得驚人的紅衣,葡萄一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有,那大雨中跳下橋的決絕……
“阿臻,你又做噩夢了?”身邊,軟玉溫香貼上來,已經處於半息影狀態的楊妼輕輕摟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我給你按摩一下?”
寧臻不耐煩的推開她,翻身而起,披了件家居袍,“你先睡吧。我出去抽根煙。”沙啞著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他衝出了臥室。
作為著名的不夜城,珠市的夜晚霓虹璀璨,雖是深夜,卻一眼望出去到處是華燈迷離,帶著這座城市獨有的孤傲靡麗。
寧臻點燃一根煙,卻隻是夾在指尖。他走到頂樓天台,無神的望著遠遠近近撲閃撲閃的燈火,眼睛酸的厲害,心臟也痛的厲害。
他扶著欄杆輕輕喘氣,然後慢慢蹲了下來。好半天,才輕輕痛苦的呢喃:我錯了。寧千栩,我早就知道我錯了。
有淚水滴答滴答的滑下來。
過了一會兒,有輪椅的聲音傳來。寧臻微微一怔,整個人忽然變得冷漠起來,仿佛剛剛的脆弱隻是錯覺。他慢慢轉回身,看見頂樓的電梯口,六歲的兒子在女傭的幫助下,坐在輪椅上朝他這邊過來。
“這麼晚,不睡?”寧臻皺了眉。他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五官幾乎是自己的複製品的兒子,說不上什麼感覺。他愛他。但又不知該如何麵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