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家,兩人才想起來留在他們家乾活的三個懶漢流氓。
劉耀祖衝他倆扔過來了一條樹皮,“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們一天沒有吃飯!你們還這麼晚回來!要不要人活了!”
張小黑跟吳大力也是這麼個意思。
他們中午都忍著沒吃飯,下午餓得不行摸進屋,就看見了一粒米不剩的米缸。
這是米缸嗎!
雲程心虛的往葉存山身後躲,葉存山渾不在意,“吵什麼?我不說了砍柴堆滿後院,樹皮曬滿竹竿就夠了嗎?弄完不會自己回家?”
三人具是一噎。
他們得等人檢查啊,萬一葉存山奸詐,看他們不在,故意藏著不認呢!
誰知道葉存山回來竟都不檢查,揮揮手就放他們走了。
早知道不那麼認真乾活了!
雲程看他們悲憤離開的背影,覺得很揚眉吐氣。
還默默許了個願:希望他們每次欺負弱小的時候,都能踢到惹不起的鐵板,自食惡果。
煤油燈點上,雲程眼睛才舒服一些。
他想,他還是先實現動物內臟自由,把夜盲症趕緊治好再說。
然後又跟著葉存山身後當小尾巴,絮絮叨叨說著造紙術與他的未來暢想。
他在葉延家裡沒有說得特彆詳細,教給他們的也隻是廢紙變新紙,給葉存山自然要說清楚一些。
還想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到時候我們倆肯定忙不過來,你要讀書,我也乾不來這活。”
葉存山知道,“沒事,到時候我解決。”
他生火燒水後,也研墨提筆在新紙上試寫了兩個字。
雲程趴一邊看著,認出那兩字是他的名字,害羞勁兒立刻壓住了興奮,偷偷紅了耳朵尖。
葉存山沒注意到,看著紙張寫字效果。
有一點暈墨,影響不大。
他收了筆,問雲程今天要不要學字。
雲程果斷搖頭,這麼開心的日子,乾嘛要學習?
葉存山也不逼他,去往灶裡添了根硬柴,就收拾背簍裡的東西。
最上麵是用油布包好的大包袱,雲程打開是一身長款棉襖。
正紅色,上麵印著團花,衣服領口縫製了一圈純白的兔毛,拿出來以後這灰撲撲的破土屋都增添了不少亮色。
裡麵還有一雙黑色的短靴,摸著外麵是皮質的,裡麵也帶了毛。
雲程立馬就讓他拿去退掉,“你不會把銀子都花光了吧?”
他滿眼都是震驚,不敢相信葉存山竟然是個敗家子。
葉存山心虛。
這一身花了八兩銀子,幾乎是他們的一半家產。
當時就是醉了,臨到要走了,記起來還沒有給雲程買棉衣,就又繞回了裁縫鋪。
這顏色鮮亮,醉漢又不講道理,沒個理智,當時就想著雲程皮膚白,穿上一定很好看。
拿了衣服自然少不了鞋子——雲程鞋子上都滿是補丁。
酒醒後也有一陣無語,但葉存山做事一向隻往前看,買就買了,以後再賺。
“給你你就收著。”
雲程抱著衣服,滿臉糾結。
一邊覺得葉存山對他好,他很開心。
一邊又想到他們倆這揭不開鍋的苦日子,覺得這衣服不值。
抖一抖,又看一眼。
衣服裡掉出來了一本書。
上書五個大字:神女伏妖錄。
雲程表情一片空白。
他白天看見葉延不務正業寫已經相當憋悶了,現在要輪到他男人也瞞著他看嗎。
說好的科舉呢。
葉存山表情沒變,把書拿到桌上放好,很心機的反過來放,蓋住了書名。
雲程這下覺得貴重衣服不算什麼了,隻想問問葉存山是不是也想寫賺錢。
要是寫,潤筆費是多少。
葉存山卻因為書本帶來的尷尬,沒再跟雲程慢悠悠磨蹭,快速把米麵都拿出來放進大缸裡保存。
買回來的排骨、肉、豬下水,都分開放好。
豬下水是隻挑了豬肝,說明天開始,給雲程做了吃,治治夜盲症。
雲程心情便更加複雜了。
洗漱完以後,葉存山送他回房,還把新衣服給他放在了床裡麵。
雲程就著煤油燈,脫了外衣鑽進被窩。
在葉存山要走的時候,雲程叫住了他,“堂哥說你之前試過寫,你寫的什麼?能說給我聽聽嗎?”
葉存山嘴角抽了抽,不想跟雲程提著丟臉事。
雲程瞧出貓膩,想著不會就是那本《神女伏妖錄》吧》?問話卻叫慣性撒嬌,“我不能聽一個睡前故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呀!
《神女伏妖錄》是我瞎編的書名,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