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2 / 2)

穿越夫郎有點甜 羽春 24374 字 11個月前

一群書生裡,葉存山最高大魁梧。

身上依舊沒什麼文氣,那身豪爽利落氣質裹在書生袍子裡,竟有了幾分意氣風發。

雲程第一感覺是,葉存山是很喜歡讀書的。

等到人走到近前,思緒就急急拐個彎,腦子裡隻冒出來了一句話:原來這就是如隔三秋啊。

葉存山斜挎著書包,腰上香囊也掛著,手上戴著手套。

雲程滿意點頭,在葉存山跟葉根說話時,還拉他手,擼袖子看看他有沒有穿毛衣。

葉存山被他摸摸看看的,弄得心間發癢,叫他老實些。

雲程就搖搖手,也不知道是誰牽著他不放呢。

中午吃飯是街邊找的小攤,一人一碗餛飩,買了兩籠蒸包,還買了巴掌大的芝麻糖餅。

餛飩皮薄餡兒厚,跟雲程後世吃過的一張皮子裡隻挨一筷子餡兒完全不一樣,他一口一個,吃得心滿意足。

湯裡不知加了什麼,湯麵沒飄幾朵油花,喝著爽口不膩,清甜潤喉。

蒸包其實是大饅頭,入口宣軟,雲程飯量不大,對它不感興趣。撕一小塊,嘗個味兒,就給葉存山了。

他比較喜歡吃芝麻糖餅,外皮薄而酥脆,肚裡抹了紅糖,烤得糖化了,肚皮鼓了,每一口都又燙又甜,還有芝麻香。

可惜,這每樣都是按照人數買的,一個吃完,就沒了。

最後一口他磨磨唧唧,眼睛還往周邊看,想找找這糖餅攤在哪裡。

葉存山就給他小碟子裡又放了一塊。

雲程耳朵紅紅的,側眼瞧他,他還跟人說著話。

葉根對這鋪麵是心動又猶豫。

村裡才開始造紙,沒有存貨,這麼貴一間盤下來,什麼都不賣,他舍不得,不買還怕錯過,隻歎時機不對。

葉存山把手套摘下給葉根看,“要麼賣手套、毛衣、書包這些東西,先撐一段時間。”

這些雲程之前有教過存銀跟劉雲,說不介意其他人學,想學都行。

在縣裡還要方便些,能跟布莊聯係,看看能不能把羊毛線染個色,染色後就好織其他花樣,鋪子開了,總會有東西賣。

羊毛的采購處理,他跟兩個同窗透過氣。

這兩人家裡有兄弟跟他一起去走商過,這次從府城回來抄紙晾曬,後期也是他們幫著照看。

再多一個往來,也能拉拔拉拔。

存銀得了一雙手套,美滋滋滿村炫耀。

葉根那不愛出門的女兒都聽說過,也央著旺祖找人給她弄了些羊毛回來撚線。

他仔細看過摸過,就把手套還給葉存山,“也行,到時候麻煩程哥兒教人了。”

鋪子確認後,就聊宅子。

葉存山要跟雲程再商量商量,葉根就很識趣的帶著葉虎去給了飯錢,留他倆說小話。

“要麼我們先買下?你到時候想過來就過來,想回村就回村,反正葉糧叔時常來縣裡,你跟著他一起,來去也方便。”

葉存山這樣說,是怕他去上學,雲程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寂寞。

“行,”雲程小聲試探著問他:“等咱們有錢了,能請個人過來洗衣做飯嗎?”

葉存山笑他,“昨天吃苦了?”

雲程就發現葉存山挺煩人的,“你就說行不行,不許笑我。”

這當然是行的。

他們書院也有同窗是把衣服鞋子積攢著請附近的女人哥兒洗,自己那雙拿毛筆的手精貴,哪能親自動手。

他下午還有課,不能跟著一起去看房子,走之前還跟雲程講了下杜知春看中了這書包。

“我給他說了,等你來蔚縣教嫂子做。”

雲程明知故問,“還教什麼呀,我給他做一個不更快?”

大雨將至,街上人少。

在小攤老板轉身時,葉存山湊近他,飛快咬了下雲程的耳朵尖,“彆說我不愛聽的話。”

雲程差點叫他咬炸毛,杏眼瞪得圓乎乎的,“你怎麼這麼大膽!”

葉存山也明知故問:“我怎麼大膽了?”

那個動作太快,真有人看見了,也不會想歪,隻當他說了句悄悄話,雲程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就真的發現,葉存山的臉皮是隨著出門次數增厚。

每一次小分彆,他都會刷新雲程對他的認知。

雲程不得不懷疑,葉存山是不是交了什麼狐朋狗友。

他可是知道的。

古代書生們的詩會,沒幾個正經,大多都會叫妓子助興,喜歡玩什麼才子佳人的戲碼。

葉存山叫雲程審視得莫名,指腹戳他臉,“想什麼呢?”

“想你有沒有背著我做壞事。”雲程老實巴交。

葉存山看見葉根在招手了,牽著雲程往那邊走,還甩鍋,“我這是跟你學的。”

雲程不服氣,絞儘腦汁,又想了一個土味情話套路他。

“你會喜歡我嗎?”

這也太直白了,還在大街上。

葉存山哪敢說話。

雲程像耍小性子,突然掙開他的手,葉存山還沒來得及拉他,就聽雲程說:“我可以教你啊。”

趁著葉存山一愣神的刹那,雲程轉身就跑,站在葉根身側,小臉不知是羞的還是興奮的,又被染得紅彤彤。

他望著葉存山眨眨眼,杏眼裡像倒映著春天。

氣氛被葉虎破壞掉,他搓搓胳膊,“你倆怎麼回事!叫我看得好不舒服!”

雲程偏頭看彆處,終於有了調戲人被圍觀的社死感,假裝他是個小透明,小隱形人,不吭聲,不說話,喘氣兒都緊緊慢慢。

葉存山先跟他們告辭,拜托葉根跟葉虎照看一下雲程,再說著那兩人聽不懂,但是雲程心裡門兒清的話,“我晚上來找你,等你教我。”

葉虎好奇,問:“教什麼?”

雲程可怕露餡兒了,搶答道:“教他織毛衣!”

話落,他覺著葉存山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叫人不敢直視。

好在他們也趕時間,確定下來後,葉根就不猶豫,再聯係了牙行的人,給過錢和介紹費,後續牙行能包辦好。

剛回客棧,雨就落了下來。

雷聲轟鳴,原本還有一線灰白的天,此時暗沉一片。

閃電鞭抽著天空,甩出一道道裂痕,附近有小孩啼哭,掩在雨幕下,傳來時朦朦朧朧。

他們三人窩客棧喝著熱茶,聊著村裡誰家女兒哥兒手靈巧,適合學織毛衣,村裡人也趕著收工。

樹皮在天陰下來時,就已經收到了葉二叔家。

放在之前收拾出來晾紙的側屋裡,這次征用沒什麼好處,家裡還人來人往鬨鬨哄哄。

他家卻沒什麼怨言,畢竟他家兩個兒子一個兒媳都有參與造紙,以後工錢都要比彆人多兩倍。

今天多少人說酸話呢,什麼“早知道我們也分家了”、“分家還有這好處”。

葉二叔也不生氣,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他家老大老二能被選中,那還是養得壯實呢。

劉雲又收了一遝葉延的廢紙,剛閒下,就帶著嬋姐一起撕成紙末。

她問葉延,“要麼你也複學吧?家裡現在也能負擔起了。”

竹紙要等明年,樹皮紙和廢紙變新則不用。

而且家裡最大花銷本就在紙和書上,少了一樣,省出來的夠束脩。

不然明年下場,哪裡能考得過那些真正寒窗十年的書生?

葉延心虛的把桌上紙藏了藏,含糊答應著,說:“程哥兒今天走了?我還說有東西叫他交給存山呢。”

他的稿子快寫完了,實在不敢叫彆人知道他在寫。

隻能麻煩一下唯一知情者雲程了,反正東西送到書齋,就有人看,到時候告訴他收沒收下就行。

劉雲跟雲程走得近,葉存山那隻書包裡的硬紙板還是她抄紙曬出來的。

她說:“應該明日回來,縣裡沒個落腳地方,哪能一直待著。”

劉雲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聽他答應複學,也說給葉延做個書包。

“那書包做出來可輕巧,也方便,兩手都能空下,程哥兒說還有雙肩包,更省力,我沒見過,就給你做斜挎的吧。”

“行。”

葉延算算日子,當下也不敢走神,拿了新紙將後兩頁稿子謄抄完,就開始看書背書。

另一邊,存銀忙完家裡雜事,熱了豆漿拿了青草葉子去喂兔子,小小年紀唉聲歎氣。

他現在可算知道為什麼每家每戶都想多生幾個娃了,實在是沒人乾活。

其他家裡,娘親不乾,也有嫂子乾。

再不濟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幫襯,分到個人頭上,就沒多少活。

存銀沒人分擔,也就開始那幾天,奶奶還幫著做一些,後來也甩手不乾了,全家他最小,就該伺候爺奶爹娘。

他已經開始害怕,等到娘生了弟弟或者妹妹,他是不是除了忙不完的家務,還要帶一個除了哭就是哭的奶娃娃。

哎。

希望大哥大嫂能把他帶走,他吃不了這個苦。

村裡各家各戶都有著獨一份的熱鬨。

慣愛擠兌雲程的劉嬸,因為她家寧哥兒被選中去學抄紙,今天滿村子誇雲程,從外貌長相,到天資聰穎,又誇到心胸開闊,“換個人,誰能把這下金蛋的雞分給大家養?”

因著大兒子雲廣識這次出門一直沒有回來的雲家,也暗搓搓盯了雲程好幾天。

好不容易叫雲香趕在葉存山不在的空檔給雲程傳了話,結果雲程壓根不理他們。

不僅不理,轉頭還傳出來雲程給了造紙的法子,葉旺祖已經試過,真的可以造紙,會從村裡選人。

選來選去,全村忙碌,就他家跟三個流氓懶漢家連挖坑的活兒都沒被分到。

這不是針對是什麼?

李秋菊欺軟怕硬,雲仁義又是個窩裡橫,最後逼著雲廣進去找葉旺祖說道。

葉旺祖沒有葉根的圓滑世故,一句話就把人懟了回去,“彆想了,就是你一家人齊齊整整跪著磕頭,磕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叫你家人參與造紙。”

雲程對村裡的熱鬨一無所知。

差不多到時辰,他就巴巴站在窗邊,開了一條縫,往外看著大路上匆匆跑過的零星人影。

客棧是在書院附近,下學過來該是很方便的,可葉存山遲遲不見來。

外麵葉虎敲門,叫雲程去吃飯。

“族長點了個吊鍋,咱們就在樓下吃。”

雲程應了聲,關了窗戶出門。

他眼睛還不能完全適應黑夜,早點吃完也好。

吊鍋是房梁上掛著粗麻繩,麻繩尾巴有個圈,上麵掛著雙頭拉鉤,一頭掛圈裡,一頭吊著鐵鍋。

鐵鍋下麵放著個深肚鐵桶,裡麵點了炭火。

人圍桌坐著,桌下腿腳能暖,桌上肚子能吃得滾圓。

這設計讓雲程稍稍驚奇了會兒,打量完又眼巴巴望外邊。

葉根說:“彆急,書院有時會留人罰抄的。”

當堂沒背下來文章,上課不認真,就會被先生罰,寫完了才能走。

雲程覺得葉存山應當不是個壞學生,想著也不太自信,他不知道葉存山是個學霸還是個學渣,上課好不好動。

葉存山也正煩著。

下雨溫度驟降,上課坐久了,身上熱乎氣兒越坐越散,拿筆的手能凍得麻木,大家就不由惦記起了他的羊毛手套。

起初,是杜知春試探他,“葉兄,你看,寫字隻需要右手,你左手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把那隻手套借給我。”

後來,是後桌同窗打直球,“不可,按照交情來算,應當是給我戴戴。”

要這手套是買的,葉存山說給就給了。

他身體底子好,抗凍。

可這是雲程給他織的,那他就不想給。

不僅不給,還繼續秀了一波恩愛,趁著先生沒注意,叫人看手套帽扣上的造型。

“知道這是什麼嗎?”

帽扣是雲朵造型,上麵繡了顏文字,瞧著俏皮可愛。

事情在這裡,還是正常的。

就杜知春,今天被他激起了勝負欲,他把領口一扯,露出裡麵的一件兔毛背心,“知道這是什麼嗎?”

先生就在這時巡視回來的,他倆一起被罰打掃教室。

葉存山趕著去見雲程,隻想快點弄完。

杜知春這個大少爺這輩子沒拿過掃把抹布,跟著添了好些亂。

打掃完出來時,葉存山臉都黑透了。

杜知春還笑話他,“下次見了你家夫郎,我非得給他好好說說你今天這猴急樣。”

葉存山披上蓑衣擺手,“叫他知道你掃把都拿不穩!”

杜知春:?

街邊小攤都因為這場雨全部收了。

葉存山還慶幸,還好他回書院路上就買了芝麻糖餅。

到客棧後,在大堂就看見了吃著吊鍋的三人。

他脫下蓑衣甩甩水,過去坐下。

葉虎吃著飯堵不住嘴,“程哥兒都要成那什麼望夫石了!”

葉存山把糖餅拿出來,用個碟子裝著放火邊烤熱,眼角餘光看雲程,這哥兒一害羞就紅臉,紅得還怪好看。

他可不好意思說被罰留堂掃教室擦桌子,給雲程解釋:“先生留了點功課,我弄完才過來的。”

雲程還沒吃著糖餅,就跟心裡裹了層蜜一樣,眉眼彎彎,“嗯呢!”

一起吃飯的還有旁人,夫夫倆都沒太過,至多互相夾個菜。

就這,都讓葉虎不時搓搓胳膊,說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怪怪的。

雲程不滿意了,也故意打趣他,“你還給嫂子買衣服呢,難道在家不給她夾菜啊?”

葉虎直率道:“家裡她掌勺分飯分菜,哪裡輪得到我給她夾?我吃多吃少還得看她心情呢。”

雲程一怔。

覺著這姓葉的男人們,是不是都有一個特性:疼老婆。

他當即也不好再說,可算是收斂了些。

飯後沒跟電視裡放的一樣,還能叫人送熱水到房裡,這裡要熱水得自己去一樓拿。

雲程體虛,客棧沒燒炕,他能睡得身子冰冰涼。

就著熱水洗漱過後,葉存山還給他拎了桶水給他燙燙腳,收拾好再進被窩,還被裡邊冰得倒吸涼氣。

雲程裹著小被子,一點一點往床裡邊挪,掀開被子一角拍拍床,“葉小山,過來暖被了。”

葉存山幾乎要想不起來,雲程上門說要給他當媳婦那天,縮在床角裡的眼神是怎樣的警惕不安了。

脫衣躺下後,他吹滅了蠟燭,抱著雲程埋他肩頭吸了口氣。

“你今天說教我什麼?”

雲程可不怕他了,大不了對著紅臉,黑燈瞎火,誰也看不清誰。

他說要教葉存山喜歡他,“你不是不會麼?”

葉存山也想知道,喜歡一個人,還要怎麼做才好。

他已經儘自己所能了。

雲程摸他臉,摸他耳朵,微涼指腹會撩火,葉存山抓著他不讓他動。

“口頭教學,彆動手動腳占便宜。”

雲程發出悶笑,被摁住手還去動腳,“誰占便宜啦?我不正在教你嗎?”

葉存山就鬆開他的手,也跟雲程一樣,去摸他臉摸他耳朵。

指腹薄繭很有存在感,所過之地,一片顫栗。

他說:“要麼,還是口頭教學吧。”

葉存山:“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萬字章送上!

希望各位讀者老爺看得開心!

大家晚安呀~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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