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180章(2 / 2)

穿越夫郎有點甜 羽春 24683 字 10個月前

如果隻為出書,要清高,不為銀子,那其實可以去出科舉用書。

葉存山是書生,雲程為他選書、整理書的時候有發現一個很坑的點,就是當下出書不嚴格,取個噱頭大的名字,賣一些文章合集,裡頭加入自己的見解,都能出一本。

還有許多才子自己的詩集、文集、遊記。

這是一條廣為人知的出書路線,在座學子都深受其害,說到這個,很多人都露出了憤憤的表情,顯然也是買書吃過虧。

雲程不否認另一種寫作目的,就是寫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管成績與銷量,隻為開心。

但他這次培訓的目的是商業性寫作,不適合這類人聽,拿個教案,就能理解故事結構,把自己喜歡的故事往上套,多寫幾本,手感出來了,就懂了。

他說完,等了會兒,沒人離場,才繼續說。

煽情結束以後,就會引入一些教案本身有的內容做例子。

會有正麵例子跟反麵例子,為什麼同一個題材的話本,甚至人設相同——說的就是落魄書生遇見狐妖、神女、貴女的套路性話本,為什麼有人寫,能成,有人寫,卻連稿子都過不了?

一個熱題材麵世,繁榮表象下必然有萬千屍體,全都是一頭撞上來,沒摸到門路,成了鋪路石的。

這個切入點很好,踩在了他們情緒被勾起的時候,聊到了他們想知道的話題。

深入剖析,需要用到例文。

這次有內部名額,所以例文很好找。

廢稿、拒稿、銷量分層級的稿子都有。

這是不需要刻印出來人手一份的,雲程直接口述去講。

他把喇叭放在固定台上,把凳子拖出來坐著,講述的時候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時還沒蘇爽強的概念,但他們知道欲揚先抑。

欲揚先抑的爽文風格火過很久,在雲程初期接觸網文時,看見的就是這類型的,主角全都很慘。

市場是有的,關鍵是揚的點和時機。

人設也有蘇爽強的概念,還有美強慘的概念。

落魄書生,怎麼著都得是個美強慘吧。

這裡的例文引用了柳文柏的《神女伏妖錄》。

有這個熱題材的所有必備元素,甚至擦邊球的曖.昧也有寫。

可書生本人沒有跟狐妖神女之間發生任何曖.昧,沒有任何私情誕生,為什麼還會小爆?

這本書是雲程在蔚縣時看過的,為了今日演講,他重新看過一次。

今天講述時,就給他分析了個底朝天。

情節緊湊,掉馬甲的懸念很足,還有當下讀者愛看的擦邊球。

人設上並不猥瑣,不猥瑣是重點,是雲程認為這篇能小爆的根本原因。

深入來說,還是一種代入的爽感。

其他文章,會代入書生去跟神女狐妖有曖.昧勾纏,有風流情.事,這裡麵,書生是欲拒還迎.

說白了,大家都是讀書習文的,那點小心思,在字裡行間都藏不住。書生是猴急的,這裡是他上趕著想要跟人發生關係的。

到柳文柏這篇裡則是,書生如老僧入定,任由兩位美人為他大打出手爭風吃醋,他誰也不愛。過程中對美人的描寫詞彙堆砌到了累贅的程度,可這會加強爽感,能忍。

勸學課不長,雲程隻分為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煽情,勾起他們學習的欲望。

第二部分實例,解答他們最大的疑惑。

第三部分收尾,對這次講師跟上課形式做介紹。

有小班教學,是當代書生都能接受的,問題不大。說出來以後,不滿的聲音都被旁邊人懟下去。

並非人人都有寫話本的經驗,有經驗的人裡,還有銷量層級劃分,以此判斷水平。

真有上進心的,就問雲程:“上課期間寫的話本過稿了,也算?”

雲程給了肯定答複,“算的。”

再說了最後一個製度——輪休。

他不會純理論輸出,會結合實際內容,要他們完成小情節的練習。

這東西柳文柏他們有經驗,當時雲程要求的是整篇文章的卷綱寫完後,再去推細綱,然後細化到章節綱要。

一步步的細化下來,實操寫作時,這部分就是練習,過稿就是優秀,打回去重寫不必他說。

有輪休,所以人數上限製不大。

而且許多人都在觀望,留在了府城不好意思來,今天來聽第一課的人不多,要等這批書生散場以後,再跟身邊人反饋,明後天的人數會到巔峰。

部分人會因為難度、麻煩,而退卻,往後幾天會再降低。

差不多十天半月以後,培訓班就會穩定下來,成為幾位主講師輸出理論,雲程在小班講常用到的情節套路深入分析,帶他們實戰,能有幾分收獲,全看自己願意付出多少努力。

是第一天,勸學課結束,就下課。

守在外頭看熱鬨的人,比在場內學習的人還多。

出去以後,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要被人拉著問問,打聽看看裡頭都教了什麼。

因第二部分的同類題材分析,書生們出來後,從當時的煽情情緒脫離,也能給個好評,更彆提第三部分的培訓安排裡,一看就知道雲程的用心,並非是拍腦門決定的事,事到臨頭慌了手腳,這裡沒準備好,那裡沒準備好。

好評多,教案銷售再上一層樓。

雲程捧著杯子,喝茶潤喉,問葉存山跟存銀:“我今天表現好吧?”

何止是好,半點沒露怯,開場就鎮住了場麵。

存銀沒見過這陣仗,跟雲程說:“從前族長要全村的人到村頭空地去,他要宣布事情的時候,就是你這個氣派。”

葉存山就給他講另一個,“府學先生講學時也是。”

雲程就眯起眼睛,有了點小得意。

要踏出那一步,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成長。

從不敢跟人說話,到人多的場合就手抖腳軟,到現在能在數百號人麵前侃侃而談,一講就是一早上,除卻開場時難以克製的本能害怕,後麵漸入佳境後,他說話的語調都是放鬆的。

他比寫出一篇滿意的稿子還要開心,性格上的自我突破像是心魔,回家路上他總想嘰嘰喳喳,抒發下內心感想,因嗓子啞,被葉家兄弟頻繁搶話。

“嗯嗯,知道你厲害。”

“今天表現極好,回家給你吃雞腿。”

“待會兒在圓圓麵前好好說說她爹爹今天多威風。”

雲程倍感寂寞。

同行的還有幾位好友,與合作夥伴。

柳文柏是明天的講師,今天過來主要是學一下怎麼講課,看完以後對雲程隻有大拇指,“我明天表現都不一定有你大膽。”

講得好不好另說,但敢上去說是肯定的。

就怕講的時間久了,下麵人不耐煩,愛瞎咧咧提問,他應付不來。

雲程是上過許多網課的人,對此很有經驗。

“你管他們問什麼,你彆理,到時說好,課間擾亂秩序,就被請出去,隻能講師提問他們答,他們有問題,就課後寫出來,放到提問箱,我們會統一解答。”

有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有些問題會在後續的內容中講到,順著他們想知道的來,講課節奏都亂了,又不是一對一,還是免費公開課,少點要求,對大家都好。

他這一次說了一長串,再往後就不許講話。

葉存山把柳文柏擠到一邊去,“怎麼那麼煩人。”

柳文柏都要被他笑死,“我今天還以為反麵例子會是你。”

兩人最初不合,矛盾升級的根本原因是葉存山去寫話本搞錢,沒過稿,柳文柏寫的過了,還小爆,就此來了府城。

這等往事被提及,葉存山擼袖子就想揍他。

被雲程挽著胳膊,他才克製下來,乾咳一聲,跟柳文柏說:“你知道我那冊新話本的銷量嗎?”

是想炫耀,但滿場沉默,天都給他聊死了,一直到回家了,進門了,氣氛都是尬著的。

葉存山又不傻,到屋裡跟雲程吐槽:“一個個都瞎端著,私下肯定把我寫的話本翻爛了!”

最次也看過一遍。

因為知道內容,才不好意思當麵說,躲著避著,生怕被人發現了。

雲程緩過勁兒了,嗓子疼,跟他比劃,不說話。

虧得葉存山,居然能從這個比劃裡,聽得懂雲程的意思。

“你說沒選我的稿子,原因是被我撕了造新,你現在看不了原文?”

雲程點頭。

葉存山有了《豔.遇記》,心魔突破後,再提最初那篇被拒稿的稿子,他情緒沒那麼重。

是雲程要用,還是第一次演講要用,葉存山會給他的。

葉存山還可惜呢,“我當時沒想到這後頭還能有事,不然我哪裡能撕了造新紙。”

雲程被他逗笑了,啞著嗓子道:“那你再寫一篇。”

葉存山不寫了。

他現在已經發現了他適合的題材,還跟雲程說,“金掌櫃最近找人試稿的時候,蠢蠢欲動的,想要人把夫夫情.事、夫妻房.事,都寫出來。”

跑劇情的時候就跑,回家了要睡覺,睡覺就要詳細寫,把一堆書生折磨得苦不堪言。

雲程還不知道這事,這個不被他允許

適當的情.愛表達是可以的,順其自然就好。

而且他鋪子裡的故事線,還是主流爽文比較多,這也沒法往裡強塞很多愛情線,沒有這東西,硬要去寫床.戲,就會很割裂。

短篇也沒這個題材調調的,會偏向刺激性情節一些。

葉存山幫雲程把話說了,“我跟他講了不合適。”

所以金掌櫃另辟蹊徑,想招一個寫豔.情話本的書生。

招牌都打出去了,不會寫沒有關係,手把手教。

他們話本鋪子的名聲在這裡,說手把手教,可信度很高,真來了一批書生想學。

雲程不管這個,真要學,也得是後續抽空教,正經商業性寫作培訓課上,他是不會教這個的。

多尷尬啊。

他有合適的理由拒絕,就說他是哥兒,是夫郎,哪裡能出去跟些大男人聊這個。

金掌櫃知道這,心思就該歇一歇。

不過金掌櫃一直以來,都挺有分寸的。

雲程想著,這次不該沒考慮到這點,極有可能是想要葉存山教。

真是薅羊毛的好手。

下午雲程要午睡養養神,飯後跟圓圓玩了會兒,就回屋休息。

家裡有人,葉存山能出去一趟,看存銀眼巴巴的,就把他一起帶上。

圓圓習慣了家裡人早上出去上午出去,沒鬨著要一起,還衝他們揮手手。

存銀說圓圓乖,回來要給她買花。

府城特產是鮮花餅,花很多,不適合做餅的會拿出來賣,現在是到了季節,街邊總有擺攤的。

葉存山問他草怎樣,存銀說枯了點葉子尖尖,“我看它們能不能活吧。”

隨緣。

他努力過了。

到正街上,兄弟倆就不聊天,外頭實在是太熱鬨了。

因相熟的幾家都住得很近,飯後出來趕巧,先後遇見了元墨跟柳文柏,還有杜知秋。

都是出來轉轉看看,打算去茶樓酒樓這等熱鬨地方,聽聽今早勸學課的反響。

杜知秋已經叫人打探過一波,跟葉存山說:“附近幾家書齋的教案都要空庫存了。”

這次提早準備,自家刻印到一定貨量後,再用內部名額跟其他書齋達成合作。

所以府城有些人想囤貨高價賣的計劃落空,隻能轉手賣給碼頭商人,他們帶貨去外地賣,不嫌貨多。

這商人,還是小商人。

因為類似謝家這種大商人,是跟雲程的話本鋪子達成了直銷合作,雕版拿了直接去外地,想印多少印多少。

跟他們來往頗多的民驛鏢局也一樣,是提前拿了雕版,有了點轉行做書商的架勢,跟謝家分銷水陸兩地。

所以他們出來後,聽見的最大的聲音是說話本鋪子準備充足,各家書齋辦事厚道實在。

不然他們明麵說沒貨,私下裡高價倒賣,現在真想學的書生,想在離開府城前買本教案的書生,咬咬牙,也會多出點銀子。

再然後才是一些性格外向的書生在複述今天課上內容,真敢拿出來當眾講的,都有兩把刷子,要麼記性極好,聽了就記得,要麼嗓門大,彆人吵不過他。

總體而言,好評高過差評。

是因為雲程這次免費公開教學,府城各書齋都能獲利,沒有直接衝突。

隱性的利益衝突裡,也因話本鋪子在行業裡的龍頭地位有了教案就無可動搖,他們放棄了掙紮。

雲程背後還有太師府跟將軍府,這次做足了準備,場內數十身材魁梧,氣質彪悍的鏢師巡場管紀律,各方麵都穩穩當當。

不光要在熱鬨處看,也要去稍遠點的位置,聽聽沒被熱鬨氣氛感染的人,他們怎麼說。

住得稍微遠點的人,就是真的手頭拮據的寒門學子。

正經來說,是這一處的怨聲最多。

因為府城人多,他們找住處難。

多留一天,都是銀子。

看各書齋都在賣教案,連質疑都不能有一句,非要無條件相信雲程是真心實意為了他們好,而不是趁機掙錢。

前頭積攢了怨氣,該聽的課還是去聽了。

麵子沒有銀子重要,留在府城不就是為了聽課?

想自己去聽聽看看,再做判斷。

真的言之有物,他們道歉。

全是假大空的白話,他們惹不起這地頭蛇,卷鋪蓋走人還不行麼。

從入場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當時氣氛濃,不好說,現在散場,就有相熟的人聚一塊兒商量怎麼道歉。

也許話本鋪子的人根本不在意。

而且他們這裡遠,可能是他們說了以後,話本鋪子的人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最好的方式不是找上門,複述一遍他們罵人跟質疑的話,而是私下做點什麼,

結伴來聽外界聲音的人,除卻杜知秋,都出身寒門,對他們要更加親切一些。

除卻元墨以外,又都是自來熟,很容易就能跟人打成一片的性格,擠進去就能跟人說話聊天。

今天場內很多鏢師都跟葉存山一個配置,高大魁梧皮膚黑。

他過來,這些書生還以為是來找他們算賬,要揍人的。

順著聊了幾句,才知道不是。

葉存山還想抓他們壯丁,要他們去給雲程乾活。

也不白乾,這些東西接觸多了,走時還能有額外收獲。

但額外收獲這點,葉存山不說。

叫他講出來,就跟抓人白乾活一樣。

是他們自己說想要做點事,方法提供,選擇權就交出去了。

這裡又再篩掉一批隻會跟風,彆人說什麼,他是什麼的人。

最後願意去幫忙的人,再去找找相熟的同窗,同意去的,不到十個。

這個數量好管理,不嫌少。

等人到了話本鋪子,葉存山才說了第一個福利,他們幫工期間,不躲懶耍滑,是可以包飯的。

這是雲程在培訓期間承擔的支出,講師、護衛、幫工,都會包飯。

早上自己吃,中午大鍋飯,晚飯看情況。

如果有留下處理後麵雜事,比如提問箱的整理,場內衛生打擾,學員作業的評分謄抄,這會再加一頓晚飯。

加了晚飯,會壓縮他們自己回去學習練習的時間,看在銀子跟學習上,自己怎麼選擇。

也能輪班,輪流來,這樣留下來的壓力會小一些。

他們十人都沒想到還有這個好處,看表情就知道相當樂意。

這邊事就交給柳文柏跟杜知秋跟進,葉存山帶存銀回家,路上跟元墨聊,問他今天感受,“你能上台講嗎?”

元墨被雲程選為主編,前期備考,沒有參與培訓班的準備工作,考完跟上節奏後,他主要是小班教學,會跟雲程輪班,單人來,嗓子跟體力都受不了。

他知道葉存山意思,是心疼雲程。

以後要接擔子,總躲在後麵被人照顧也說不過去。

他應下話,“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

qwq來啦!

各位讀者老爺晚安!

明天見呀!

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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