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響起一片驚歎聲。
“嘭!”
卡車撞在蘇灼身後不遠處的綠化隔離帶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駕駛室很快冒出灰色的煙霧,路人嚇得連忙報警。
手機中傳來棠小楓驚慌地呼喊:“小蘇灼,你沒事吧,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小蘇灼——”
“沒事,我這裡出了點小麻煩,”蘇灼放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先衝她安撫一笑,隨後撿起摔落在不遠處的手機,輕聲問道:“小棠,你剛說查到的人是誰?”
“呃,是祝家夫人,陳莉。”棠小楓聽到蘇灼聲音放鬆下來,回答她的問題。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道尖細的女聲哭喊著:“姐姐你的胳膊流血了。”
“!!!”
棠小楓差點魂飛魄散,什麼麻煩都出血了,她恨不得立刻飛到蘇灼那邊去,卻擔心影響到她,隻能努力穩住心神,顫抖問她在哪裡,受多重的傷。
“彆著急,一點小傷。”蘇灼用沒受傷的手輕撫小姑娘的頭,精神力透進她的腦海,幫她梳理幾近崩潰恐慌的情緒,等她逐漸恢複平靜,對她笑了笑,交代棠小楓,“我在一大隊這裡,你和原圓慢點開車過來,我在這裡等你們。”
“我馬上到,你手機彆關機。”棠小楓生怕她是重傷,擔心她暈過去執意聽她那邊的動靜才肯放心。
蘇灼沒拒絕,將手機放進口袋,微微蹲下,平視已經好很多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百合。”小姑娘情緒穩定許多,擔憂地注視蘇灼的胳膊,“姐姐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流了好多血,痛不痛?”
“沒事哦,”蘇灼眸光一軟,揉了揉她的腦袋,又順著她目光看了一眼受傷的胳膊,輕聲一歎,哪怕是鍛體這麼久,身體素質還是差了點,半個手臂發麻,傷倒是不重就是看著嚇人。
她指了指安全的路邊,“你先去那裡待著好嗎?”
“好。”小姑娘脆生答應,往蘇灼指著的路邊一步三回頭走去。
等小姑娘到地方衝她招手,蘇灼才回眸看向撞爛的卡車。
駕駛位上的司機滿臉是血,但還明顯活著,正努力掙紮著想出來可惜被卡住了,卡車下方汽油滴答成小溪流,煙霧漫起,隨時會爆炸。
路人喊著讓蘇灼快離開,一會炸了不得了。
蘇灼走到駕駛位旁邊,目光凝著掙紮想活的司機,發現這人有些眼熟,眸光深邃,對方看到她眼底閃過各種情緒,有厭惡有憎恨。
最明顯的是心虛和害怕。
明顯也是認識她的。
蘇灼眯了眯眼,伸手將車門拽下來,這輕而易舉地力氣讓司機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心底湧起不妙的預感。
“蘇灼,你乾什麼,危險,快離開那邊!”
顏離接到報警說門口發生重大車禍立馬和同事趕出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蘇灼暴力拆開車門,正打算救司機,連忙怒吼起來。
蘇灼沒想到警察他們來的這麼快,她頗為遺憾地收回借此將司機弄殘廢的念頭,車上的司機不知怎麼的,鬆了一口氣。
就聽她問:“陳莉花了多少錢讓你開車撞我?”
司機下意識否認,可當對上蘇灼那雙深邃的眼,他思維頓時渙散,本就不怎麼高的防線立刻崩塌。
“陳莉出五百萬,但我你……”
“陳莉?陳莉為什麼要殺蘇灼?”跨步到這邊的顏離想要將蘇灼拉開,就聽到司機這麼一句話,頓時皺眉問道。
司機反應一頓,立刻說:“我也不知道,她隻給我錢讓我辦事而已。”
顏離又問:“殺人償命,你跑不掉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機沒再開口,蘇灼卻說:“他應該不是為自己。”
司機猛地抬頭,眼底驚慌失措,“我就是為錢,我真的隻是為錢,我是個賭徒,我需要錢還債而已。”
蘇灼冷冷勾唇,“是嗎?難道不是為你的兒子祝象嶼嗎?”
“你說——什麼——”司機臉上登時冒出驚駭的神情,可恰是他這副表情,頓時出賣了他。
蘇灼不再說話,讓顏離他們將司機先弄出來,救護車趕來。
顏離注意到她指尖滴血,這才發現她受傷了,“醫生,快幫她先處理一下,她受傷了。”
救護車上下來兩個護士,幫蘇灼先處理了下傷口,至於司機,故意殺人犯不死就可以。
警局內,包紮好的蘇灼坐在警察對麵做筆錄,將路上的事一一說出。
顏離問道:“你剛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有,不過先等等,人到齊了一起說才有意思。”蘇灼勾起唇角,明明蒼白的臉頰卻帶著幾分讓人心驚的鐵血之色。
顏離下意識就覺得,雖然蘇灼在笑,可她生氣了,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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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夫人陳莉很快被抓捕到位,在她被審訊的時候,祝慶山穿著一身西裝帶著律師匆匆趕到,進來第一句話就嚷嚷著。
“警官是不是誤會,我夫人平常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麼會買/凶/殺/人呢?”
話音剛落,一到女聲懟了過來。
“喲!真彆謙虛啊,就令夫人在網上雇水軍黑我家藝人那勁兒,螞蟻窩估計都被她燙熟了吧。”
祝慶山眉頭擰著轉頭,就看到不遠處坐著兩個女生,一個他認識是蘇灼,另一個懟他的他不認識,但話裡聽出來似乎是蘇灼那小丫頭的經紀人?
“原來是你,蘇灼,你害的象嶼進監獄不夠,現在又來害我的老婆?你是要讓我們祝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麵對祝慶山的指控,蘇灼冷冷勾唇,“想讓我家破人亡的應該是你祝家吧,祝象嶼欺我騙我壓榨我,自己犯法偷稅漏稅被查你們不幫他改過自新就罷了,居然還妄想報複我?甚至差點傷及無辜!”
這才是蘇灼最憤怒地方,身為軍人保護弱者和幼童是骨子裡的本能,如果不是陳莉欺人太甚,她也懶得將她那點破事抖出來。
祝慶山神情自若,“你有證據是我老婆買/凶/殺/人嗎?不能因為你得罪了彆人就什麼鍋都往我祝家甩吧?當初得虧沒讓你進我祝家的門,睚眥必報的小人。”
“呸,你當你家什麼金窩窩啊,我家藝人稀罕?一個偷稅漏稅的法製咖,一個會買/凶/殺/人的瘋子媽,還有一個被帶綠帽子而不自知的傻子,嘖,誰要嫁你家去了是祖墳被挖了才這麼倒黴吧!”
棠小楓鄙夷地看著祝慶山,嘴裡一句接一句,差點沒把祝慶山氣死。
很快,他察覺不對,綠著臉問棠小楓,“你剛說誰被帶綠帽子不自知?”
“誰應說誰咯。”棠小楓兩手一攤,氣的祝慶山眼一陣陣發黑,“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要告你誹謗,我跟我老婆關係不要太好……”
話沒說完,一份文件砸到臉上。
祝慶山下意識想丟開罵蘇灼,目光掃到裡麵內容麵色大變,不由自主的打開往下看,越看臉色越綠,越看臉色越陰沉。
直到看到最後一頁的親子鑒定結果:祝象嶼與祝慶山生物學父子關係幾率低於最低標準,不構成親生父子關係。
那句不構成親生父子關係猶如一道綠色驚雷,將祝慶山原地劈到裂開,久久未能回神。
棠小楓悄悄問蘇灼,“他咋不說話了?”
“裂開了,”蘇灼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祝慶山淡淡開口。
“啊——”
似乎是兩人的聲音提醒了祝慶山自己尚在人間,他忽然撒開那文件,抱著頭痛苦的蹲下,四周警官立刻將他圍住,以防他暴起傷人。
而祝慶山隻是蹲在地上痛苦、崩潰的大哭,腦海不停回蕩著親子鑒定的結果,以及文件上其他內容。
陳莉出軌二十年。
從跟他結婚開始就和司機苟合,生下祝象嶼還當做是他的兒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曾提議生個女兒陳莉不同意,原來是根本有了彆人,不願意生下他的孩子。
他像個傻逼一樣幫彆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二十年啊,他含辛茹苦疼愛著祝象嶼,可他居然是孽種。
祝慶山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陳莉的聲音。
陳莉被審訊的時候格外囂張拒不配合,在顏離拿出蘇灼提供的證據之後,臉色大變,最終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這會看到祝慶山立刻撲上去哀求他救自己,甚至都沒注意那撒了一地有關自己出軌的證據。
“老公,我不想坐牢,你幫幫我。”
“老公——”
“祝慶山你為什麼不理我?”
祝慶山猶如生鏽的機械緩緩回頭,腦海中畫麵逐漸清晰,看到陳莉那張保養得宜嬌嫩的臉,他再沒有任何喜愛。唯有滿腔怒意想要發泄。
“賤人,你居然給我戴綠帽子!!”
冷不丁被祝慶山掐住脖子的陳莉臉色大變,眼珠差點沒被他擠出來,手不停拍打祝慶山行凶的手掌。
祝慶山死死掐著,雙眼猩紅。
“我掐死你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你特碼給我帶了二十年你的綠帽子,我草******”
陳莉快被掐死之際,
警察們將二人好不容易分開。
“咳、咳……咳咳——”陳莉艱難咳嗽,額頭邊青筋畢露,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再也沒有貴夫人的儀態。
“你、你瘋了嗎祝慶山?”
“我瘋了,我在知道你出軌的那一刻就瘋了。”祝慶山回眸凶狠的看著她,“彆指望我救你,我恨不得你和那個狗雜種在監獄裡呆一輩子。”
“警官,我們這邊放棄請律師辯護。”
說著,祝慶山起身就要離開,臨走之前他惡狠狠地看了蘇灼一眼,如果不是蘇灼這個賤丫頭,自己怎麼會被這麼多人看了笑話。
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蘇灼對他的眼神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陳莉忽然冷喝一聲:“祝慶山你給我站住,我問你,你真的不為我和象嶼請律師辯護?”
“你和那個狗雜種不配。”
聽到祝慶山冷漠的回答,陳莉掩麵哈哈大笑起來,她神態癲狂,“好哇,好你個祝慶山,警官我要舉報祝慶山故意殺人,四年前他買通人在蘇雲夫婦的車裡動了手腳,為的就是製造意外事故的假象而吞並蘇家公司,隻可惜被他們的蠢貨女兒把家產敗光了,具體證據我都可以給你們,但是我要求以汙點證人的身份減刑。”
誰也沒想到陳莉會狼人自曝。
祝慶山驚愕之下立刻想回頭阻止她,可已經來不及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陳莉一口氣說了個全。
祝慶山恨不得跟陳莉同歸於儘,紅著眼撲向陳莉時被幾名警察一把壓住,臉嘭的一下砸在地上,生疼。
祝慶山哀嚎著怒視陳莉,恨不能吃了她。
陳莉仰頭快意地笑著:“祝慶山,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頓了頓,她又扭頭瞪了一眼蘇灼。
滿是可惜的味道,可惜了沒能殺了這個賤丫頭。
蘇灼看懂她的意思,眸光微動,看樣子祝象嶼從原身這弄走的錢沒拿回祝家,否則這麼大筆流動資金他們不會不知道。
那錢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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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慶山和陳莉被分彆扣押在不同的審訊室內接受審訊。
“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你放心這一家子都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顏離抽空出來,對著等她的蘇灼說道。
蘇灼點頭。
她沒想到不過是爆出一份出軌和親子鑒定,就牽扯出了這麼大一件事,祝家的狼子野心從幾年前就開始了。
不過也好,祝家一家整整齊齊的進局子了。
“我先帶你去見那些粉絲吧,他們想跟你親自道個歉。”顏離輕聲說道。
蘇灼起身,棠小楓跟在她身後,穿過辦公區,等待區中坐著幾個之前在網上攻擊蘇灼的孔蓉黑粉看到她立馬起身。
一個個神情愧疚地鞠躬。
“蘇灼對不起!抱歉當時言語傷害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我們。”
蘇灼看著這一張張與她年紀相仿的臉,沒有說話,那些粉絲們見她沒吭聲,又鞠了幾躬,再次道歉。
“不用說對不起,我不接受道歉,更不會原諒。”
蘇灼轉身離開。
她沒有資格替原身原諒,因為那個應該收到道歉的女孩,早在那個即將破曉的黎明,死去了。
孔蓉的粉絲們起身,目光愧疚迷茫的看著蘇灼的背影,有些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一句原諒你們了,讓他們心裡好受些不行嗎?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希望你們下次說話之前過過腦子,言語傷害比你們想的更嚴重。”
棠小楓冷冷說完,轉身跟上蘇灼。
蘇灼走幾步之後,微微頓下,很巧合,被拘禁的祝象嶼今天也被提審,與她不期而遇。
想到祝象嶼對原身犯下的種種罪孽。
蘇灼笑著打招呼,“祝總好久不見。”
祝象嶼看到她神情冰冷,要不是帶著腳鐐被人扣押著,估計能衝上來咬死蘇灼。
蘇灼笑容擴大,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祝象嶼憤怒的眼睜大,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等他想追問什麼蘇灼已經走遠了。
“蘇灼,你胡說——”
他怒吼著,語氣中卻充滿悲愴和懷疑。
棠小楓跟過來時,剛好見到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璀璨娛樂老板,此刻卻像是個懷疑人生的瘋子。
這模樣,跟祝夫人真是一毛一樣。
“你跟他說了啥?”棠小楓追上蘇灼的步伐,輕聲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攜元帥蘇神恭喜大家中秋快樂。
記得吃月餅和看月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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