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輕咳一聲。
學員們立刻該乾什麼繼續乾什麼,目不斜視螃蟹式走路。
“還好。”顧深回答完,看了眼解繁。後者衝他笑了笑,沒說話。
顧深便也沒有詢問,一直到回到宴寒房間,才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喊魂似的:“醒醒。”
解繁慢半拍的露出幾分疲憊,終於卸下偽裝,解釋道:“那隻鳥爆炸了,化成一團黑霧什麼都沒剩。”
他當時還沒走到帝國區域,突然爆炸猝不及防之下吸入少許黑霧,雖然後續及時閉氣並很快進行檢查治療,但依舊存在影響,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直到剛剛顧先生那個響指響起,他才有種回歸現實的感覺。
顧深:“有當時的錄像嗎?”
“有。”解繁邊說邊打開智腦:“您走後我將荒星包括戰士專屬錄影全部開啟,一共二十六份,畫麵與我記憶完全一致,目前救助站正在檢查還沒有消息傳來。”
當顧深被抽中比賽離開時,他們都明白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所以早有準備,一個留下靈力庇佑一個打開全部監控錄影,準備放線釣魚看看對方想做什麼。
畫麵裡,解繁與顧深等人分開一個人向前走。
在解繁眼中是自己一個人慢慢走手裡的鳥突然炸開;在顧深眼裡卻是一個男人站在路中間,正裝,黑傘,如同虛影般被解繁撞散又慢慢恢複,在黑傘掠過解繁頭頂的那一瞬間,鳥無聲而又迅速的炸開。
宴寒:“為什麼我看到的是一個黑色虛影被解繁穿過?”
解繁:“陛下您說的更嚇人了!”
顧深:“不必在意細節。”
宴寒偏不,他要確認自己能看到對顧深是否有傷害。
顧深看他一眼,平靜道:“因為你晚上跟我睡。”
宴寒:“……”
解繁:“……”
話不能深想。解繁眼底閃過一絲嫉妒,替他們刹車,連忙轉移話題:“按照顧先生的描述,肯定是聯盟領主身邊的人,這麼說對方的確在荒星布置陣法,就像上次一樣。”
顧深似笑非笑:“或許吧。”
宴寒曲起食指叩了叩桌麵,冷淡道:“想必救助站那邊也出了結果,他們特意登陸荒星支援,彆把人家當擺設。”
解繁:“……”
好的,他知道了他明白了他懂了。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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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跌落蓬鬆軟鋪時,宴寒下意識抽回自己墊後的手,撐在枕邊,仔細審視顧深。
始終不變的頭發似乎有些長長了,麵容清瘦,下顎線與鼻梁弧度優越,黑眸正看著他落滿燈輝,瑩瑩暖光似乎襯的眸色都變淺不少。
……似乎不是錯覺。
宴寒摩挲著他的眼角,湊近發現真的變淺了。他湊得極近,收集這麼久的果子又對顏色十分敏銳,確定不是什麼燈光,而是玉色。
他臉色一肅,還沒撐身起來就被青年率先攬住脖頸。
顧深:“在情-動時控製不住自己原形是正常的。”
宴寒:“鬆手。”
顧深:“怕什麼,就算真的會消耗靈力,那你也是為了能和我同生共死做貢獻。”
宴寒:“這麼說真的會消耗?”
顧深:“不,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的靈力很多。”
僵持片刻,顧深勾住男人腰輕鬆將人撂倒在床上,一轉攻勢:“不然我自己動好了。”
宴寒:“……”
他按住青年,重新調換位置,微笑道:“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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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車已壞,車子重新起航。
宴寒難得發狠,想一次性確定是否真的會損耗靈力。如果是真的,他會克製自己尋找解決辦法,如果不是真的,也不用提心吊膽。
察覺到某人又要開始時,顧深忍不住睜眼:“我累了。”
宴寒微笑:“沒關係,我自己動。”
顧深:“……”
宴寒:“準備好了嗎?”
顧深:“…………”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會死在床上。
第二天起床時雖然身體天賦秉異,但心理創傷導致顧深看見男人就腎疼,不自覺糊住他的臉。
宴寒:“?”
顧深若無其事收回手:“沒事。”
宴寒親他一口,拎起擺在桌麵的能量探測器後,又分彆在鬨鐘裡、昨日衣服以及床底下掏出三個,仔細確定。
信息條裡乾乾淨淨,表示兩人睡著後也沒觸動過。
宴寒想了想,又從床頭靠背後掏出一個小器材,嗯,果然沒觸動過。
顧深:“……”
總之,確定沒有影響是好事。
宴寒心情不錯,給顧深帶抑製手環時問他要不要去高台。
顧深無情拒絕,並表示今天都不要見麵了,午餐他會自己解決的。
宴寒:“這麼絕情?穿上褲子不認人?”
顧深:“我還可以更絕情,再也不脫。”
宴寒:“……我錯了。”
-
比賽現場。
徹底結束比賽的一年級學員們已經進入看熱鬨模式。不僅有心情嘻嘻哈哈打打鬨鬨,還自備很多零食飲料以及哨子之類的起哄物品,仿佛一個大型觀光團。
顧深坐下,習慣性打量周圍,意外發現二班竟然全體不在。
學員們也在好奇發生了什麼。畢竟在時間觀念很強的軍校裡,哪怕平時遲到一個學員都很稀奇,更彆提遲到一個班級了。
有學員說:“剛剛三班說他們也不知道。”
“三班不是距離二班房間最近嗎?”
“對啊。”
“誰知道呢,聽說他們起來時二班就不在了。”
“哎,你們知道二班昨天下午心理測試的事嗎?”
“什麼什麼?”
話題突然轉向另一個方向,爆料的學員繼續道:“聽說二班心理測試全掛了,光是教官就來了四五個,看樣子情況挺嚴重的。”
“什麼心理測試?我們為啥沒測?”
“應該跟比賽那檔子事有關吧。老實說這種乾掉彆人自己就是最強的同伴,我還真不敢把後背交付給他。”
“我也,雖然我實力不如他但心裡不踏實。”
“……”
正說著,二班學員踩著時間進入場地,蔫頭耷腦,看起來情緒都不高。
其他學員們不自覺放低聲音,悄悄打量。
或許沒有惡意,但眼底的好奇已經足夠讓二班如坐針氈。
好在比賽很快開始,三年級的機甲與更加強悍的蟲族碰撞瞬間吸引大家視線,畢竟哪個軍校生不愛機甲呢!
“衝啊!學長加油!!!”也不知道誰沒憋住,率先喊出聲,現場頓時聲浪滔天,又變成拚嗓門。
場上比賽,場下也在比賽。
這該死的勝負欲。
相比之下,高台上反而冷清不少,除了互相嘲諷就是聯盟領主的咳嗽聲。隻是今日聯盟領主咳的尤其厲害,捂口鼻的紙巾都被血跡滲透兩次。
宴寒始終盯著比賽現場,仿佛看的多投入一樣,目不斜視。
蟲族新王倒是客氣,斥責仆人:“愣著做什麼,還不給領主倒茶!”
“不用了。”聯盟領主又咳嗽兩聲,無奈道:“看來今天不適合觀看,我在這裡也是敗興,還是算了。”
他給自己找好台階很快離開,無人阻攔,畢竟三看相厭。
十餘人手持黑傘將領主圍在中間,遠遠一看仿佛行走的烏雲,一路飄進聯盟區域。
領主狀態極差,脫離陰影進入房間時露出泛灰臉龐,嘴唇乾涸滲血,仿佛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腳步都有些僵硬。
砰——
門被重重甩上。
保鏢們列隊站好,麵無表情。
房間隔音,無人知道裡麵發生什麼。等門再次打開時,聯盟領主已經恢複以往病懨懨但還有絲人氣的模樣。
其中一名保鏢走進來,關好門:“領主。”
“怎麼樣了?”
“對方沒上鉤,目前隻有救助站在排查。”
“哼。”領主並不意外:“這兩人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沒上鉤也正常。”
“那我們……”
“加快速度,我等不了太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