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有Omega扭扭捏捏走到跟前並邀請他一起吃東西時,顧深出於性格原因禮貌拒絕。但緊接著又有Alpha端著飲料熱情攀談,眼裡的光比篝火還亮,明晃晃的令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顧深懂了,乾脆明了道:“我有A了。”
對方懷疑:“騙人吧?我們怎麼沒聽說過?”
顧深看了眼他胸前的聯盟徽章,淡淡道:“因為我愛人低調。”
對方還是不相信,但也明白就算假的這也是拒絕自己的意思,隻能遺憾離開。
拒絕了一個還有無數個。到了後麵,有人坐在自己身邊時,顧深幾乎是條件反射道:“不約,有A了。”
“是麼。”聲音涼涼,不用抬頭也知道對方是怎樣的表情。
顧深當機立斷,叉起一塊肉,沾了沾醬料喂他:“啊。”
宴寒頓了頓,還是低頭咬走:“喜歡?”
顧深自己也吃了一塊:“嗯。”
“喜歡也不能多吃,等會記得吃點水果。”
“喝茶不行嗎?”
“會睡不著的。”
“也對。”
話題就這麼被顧深用一塊肉扯遠了。
宴寒看似平靜,轉身取紙巾時,眼神比荒星的風更像刀子,掃視一圈,Alpha的壓製力傾巢而出,瞬間清空周圍人群——包括大廚,他說去找塊好肉烤製然後再也沒回來。
顧深:“……”
他抬頭,正好宴寒伸手過來,用紙巾拭去青年唇角的醬料,從動作到眼神無不溫柔。
算了。
反正吃得也差不多了。
顧深非常好脾氣的轉戰水果。
他特意給身邊人選了一顆最完整的酸果:“看到了嗎?你現在和它一模一樣。”
宴寒低頭吃掉,牙齒刺破果皮嘗到酸味的那一刻,突然抬手抵住顧深的後腦勺,吻住他。
顧深的臉瞬間皺起。
他們還是第一次在接吻時這麼客氣,一顆酸果你推給我我推給你,反反複複,到最後分不清是酸果更酸還是他們更酸。
分開始時,宴寒摸了摸青年的眼角,笑道:“怎麼還哭了?”
顧深:“這個好像沒熟。”
宴寒頓時笑的更厲害,找了塊甜西瓜喂他。
兩人雖然低調,但宴寒的身份注定他們是人群中最閃耀的一顆星,此時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互動,眾人忍不住錘了錘胸口,努力把噎在嘴裡的狗糧咽下去。
原來真的有A了!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低調!!
另一方麵,兩人帶頭戀愛,導致原本就浮動的氣氛越發直白起來,甚至還發生了兩個A因為爭Omega打起來的事情。
熙熙攘攘間,突然從某一處飄來淡淡的冷香。
清淡,偏涼。
宴寒第一反應是轉身看向身邊Omega,確定他神色如常,又探進袖口摸了摸,確定抑製手環還在,這才放鬆。
抑製手環顧名思義,能隔絕掉佩戴人的信息素也能隔絕掉其他人的,所以顧深聞不到,隻是看見宴寒神色不對有些猜測,抬手想摘下來。
“彆動。”宴寒剛吩咐完,原本淡定的神色在看到顧深想摘下抑製手環時登時變了:“有Omega發情期到了,和你是同科目,你會受影響。”
“那你呢?”顧深皺眉。
“我有你啊。”
“……”
顧深無話可說。
宴寒捏捏他的臉,不動聲色將抑製手環扣的更結實點,推回袖口內。
這一點小插曲很快被帝國二十四小時輪班待命的戰士們解決了,甚至為了防止這群小夥子**現場試驗信息素能否匹配,帝國還給現場所有人都發了一條抑製手環,特彆財大氣粗。
眾人:“……”
莫名的就不想浪了。
剛剛火熱氣氛猶如眼前雲煙,轉眼消散。眾人老老實實吃飯聊天,在三位首領離開後也趕緊離開了。
宴寒信息素閾值奇高,這點信息素根本不放在眼裡,更在意的是信息素與顧深同科目相似度至少百分之七十,還這麼恰巧的突然發情了。
聽說是聯盟學員並且已被接走,宴寒就更確定了:“這是衝我來的。”
顧深:“美O計?”
宴寒:“美O替身挑撥離間計。”
顧深:“……”
顧深突然心血來潮:“那我們要不要配合一下?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吵架了。”
“不。”宴寒用最認真的表情說:“我更喜歡打架。”
至於是哪種打架,顧深真的一點都不想秒懂,也知道這人是在威脅他,隻能老實丟掉剛才的靈感,繼續說正事。
“這一次隔得遠沒有成功,他們肯定不死心。”
“嗯,所以讓我多咬幾口。”
“不要,你自己帶抑製手環。”
“外物因素太多,還是自身身體比較安全。”
“你走開……”
正事再次被歪掉。
也不知道是不放心自己還是擔心對方也會對顧深故技重施,這晚宴寒咬的格外認真格外久,也格外磨人……
次日是整裝離開荒星的日子。
顧深起的晚了,好在作為東道主他們最後離開,也算能趕上。
變故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平日裡荒草叢生連鳥屎都比其他地方稀少的荒星,突然冒出無數隻野鳥,猶如蝗蟲過境,黑壓壓的籠罩天空,擾亂所有航線。
眾人驚呼奇聞,打開智腦拍照時突然發現這裡的信號無法連接外界。
目前荒星的設備還有很多沒有撤離,防屏蔽器就擺在外麵一眼就能看見,瑩瑩綠光,還在正常運行。
可他們的智腦就是沒有信號了。
莫名的,眾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顧深給宴寒發消息:“能看見嗎?”
宴寒:“站在原地。”
看來在荒星上還可以正常使用,隻是不能聯係外界。
顧深回複好的,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待,順便仰頭觀察天空。
他能感覺到鳥群散發出一股很濃厚的靈力,正隨著他們雜亂無章的飛翔慢慢編織成複雜天網……
轟——
一道銀色流光筆直上升,伴隨著爆破聲炸開無數血霧。
鳥群被短暫破開一道缺口,又很快撲閃翅膀補上。
地上的炮火似乎也不著急,東一下西一下,隻是在破開缺口不讓他們完成天網——看樣子應當是救助站給了指示,在拖延時間。
“顧先生。”解繁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陛下讓我來接您,他現在開會走不開。”
顧深收回視線,應了聲:“嗯。”
解繁上前一步又頓住,左右看了看:“我去找輛懸浮車。”
現在情況緊急,他又不能讓顧先生跟他一樣跑成這樣,隻能找了輛軍用懸浮車,載著人火速出發。
路上,一直看向窗外的顧深突然眨了下眼睛:“解繁,你有沒有覺得這樹林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解繁瞄了眼,臉色一肅:“是,比昨天至少近了二十米。”
他說完又趕緊將新發現告訴臨時指揮部,默默加大油門。
不知怎的,他心跳的厲害,總覺得不安。
鳥群遮天蔽日,懸浮車的燈光打在地麵勉強照亮前方路況。直到銀色流光升空一瞬間點亮天空時,刹車已經來不及了。
轟——
巨大爆破聲響到一半突然變小,懸浮車猶如紮進水裡,瞬間與身後變成兩個世界。
寂靜無聲蔓延。
懸浮車開啟保護模式,緩衝後自主停靠。
顧深抬頭。
駕駛座的解繁趴在儀器盤上昏迷不醒,沒有外傷。
窗外暖陽當空,天上並沒有黑壓壓猶如連綿陰雲的鳥群,樹林安安靜靜待在印象中的位置,沒有炮火,沒有殘骸,一切如常。
顧深打量片刻,解開安全扣下車。
安全區被甩在車尾後麵,距離不算很近也不算很遠,至少顧深能看到裡麵空蕩蕩的,連站崗巡邏的戰士都沒有,像個敷衍的擺設。
貌似隻剩下他和解繁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