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浦:“你在淮海路等我,我來接你回家。”
吱吱:“我說過,除非你是求我。”
手機裡傳來一陣粗沉的呼吸,好一會,洛浦咬著牙,“我求你。”
吱吱似乎看到了洛浦氣的青紅交加的臉,笑了笑,“我說的條件一樣都不能少,另外,我現在要去吃夜宵,兩個小時以後,你到洲際山莊來求我。”
說完,吱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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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新的衣服銷量暴漲,上一周的衣服也到了發貨時間,首批貨物的反饋對輕雲月來說至關重要,薑話不允許出任何問題。
最頭痛的問題有兩個,一是,他們發貨的量大,時間緊湊,這邊發貨的工人不夠用,二是快遞公司那邊的效率也跟不上。
快遞公司的機製是,一個小哥負責一片區域,原本快遞公司那邊答應,這一周會抽調三個人來幫助這個區域的小哥一起發貨。
不是每個合作對象都會貫徹自己的承諾,快遞本也是薄利多銷的行業,老板舍不得到嘴邊的錢不掙,又接了幾家公司的單子,數額也都不小,已經超出了快遞小哥的負荷量,現在彆的區域完全抽不出人來輔助這邊快遞小哥掃件。
薑話帶傷上陣,處理的就是這兩方麵的問題。
正跟快遞老板壓價呢,一摞飯盒落到麵前,提著袋子頂端的一隻手,手指纖細修長,十分好看。
眼睛抬起來,就對上吱吱彎彎的眼睛。
薑話以最快的速度掛了電話,問吱吱,“你吃過了嗎?”
吱吱點頭,“我吃過了。”
時幽問薑話,“你在這邊吃,還是去餐桌吃?”
薑話:“去餐桌吃吧。”
時幽把薑話推到餐桌旁,薑話說,“鍋上有鬆茸湯,你們要喝一點嗎?”
吱吱有點無奈,在這方麵,薑話無邊固執,看向時幽,“喝一點吧,薑話做的湯很好吃。”
時幽:“我去盛,你坐著。”
薑話打開餐盒,排骨麵,金黃的煎蛋下麵是綠油油的小青菜,醬紅色的排骨燒的軟爛,湯汁很鮮,眸光撇過去,吱吱手指捏著瓷勺在碗裡畫圓,奶白煙霧繚繞,指甲上的水鑽閃著瑩瑩亮光。
薑話唇彎起來,一晚上的沉悶散去。
吱吱湯才喝一半,時幽家裡的可視門鈴響起來,是洛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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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浦的臉是凍著的,他縱橫商場幾十年,到如今的地位,誰敢不給他三分薄麵?
如今竟然要淪落到求自己的親生女兒!
想到這個,他就氣的要炸。
偏生他沒有任何辦法。
勉強和時幽打了招呼,他僵硬的開口,“吱吱,天色不早了,不好打攪時總休息,跟爸爸回家。”
吱吱並沒有起身,還坐在餐椅上漫不經心喝著湯,慢悠悠吞下嘴裡的湯汁,朝洛浦伸手,“我要的東西呢?”
洛浦:“這麼晚了,會計早就下班了,我現在上哪給你弄十五億?在說了,這麼多錢,我也得湊。”
這個道是實話,我們常說身價幾千億,說的都是公司市值,和固定資產,公司真正的現金流是沒有這麼多的。
十五億,不管對誰來說,這個數額都要湊上一段時間。
但是吱吱也不願意被洛浦糊弄,“那你給我個具體時間。”
洛浦掃一眼時幽,心思轉動,“你下個月十號和阿澤訂婚,訂婚是一件喜事,這樣,訂婚當天給你。”
時幽頸子轉動,冷白的燈光照將他淺淡的茶色眼珠映的顏色更淡,眸光從眼尾瞥到吱吱臉上,像是要抓住她每一個微表情。
薑話也看著吱吱。
幾人目光中心的吱吱,手指捏著瓷勺輕輕叩著碗,清脆的聲音一下下響在兩個人的心尖上。
吱吱點頭,“行,那股份呢?”
“本來你媽媽就給你留了,你是我女兒,我還能真不給你?”洛浦想模糊過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慢慢說,彆讓時總看笑話。”
洛浦是有意的提醒,他不知道的是,吱吱最不需要的就是擔心時幽會對自己又看法,她在時幽麵前,從來不需要裝善良大方。
吱吱不給洛浦忽悠的機會,“我媽給我的是9%,原始股,你給我多少?”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洛浦就真沒想到,吱吱能當著時幽的麵,要錢要股份,一點臉麵都不要。
他得要啊!
喉頭滾動了一下,“全給。”
吱吱把事情定死:“訂婚宴那天,9%的股份全給我?”
洛浦點頭,“是。”
吱吱抬起纖細的手腕,“還有呢?”
洛浦一側眉毛跳起來,“你還要什麼?”
吱吱:“卡!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坐地鐵,吃麻辣燙?”
洛浦一張臉漲的清白交加,一點辦法都沒有,掏出一站卡放到吱吱手心。
吱吱勉強滿意,“那走吧。”
於是,一通人忙忙碌碌的,吱吱又搬回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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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家,書房裡。
洛浦沉著臉問,“你和時幽到底什麼關係?”
吱吱也沒客氣,直接在洛浦對麵坐下,“說了你也不會懂。”
洛浦咋摸著,這意思就是說,倆人的關係不簡單。
時幽背景再強大,不如席家實實在在的利潤來的實在,洛浦拿出談判的氣場,“席家不可能容的下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做兒媳婦,你和他保持距離。”
吱吱也懶的和這種人解釋,心念微轉,洛浦怎麼知道自己在淮海路的?自己是被人撞上了嗎?
“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洛浦覺得這的確沒什麼好瞞的,更應該讓吱吱心裡有譜,“阿澤今晚看見你們了,這件事讓他很不高興。”
“你要還想拿回股份,安安穩穩做上正元的總裁夫人,你就和時幽保持距離。”
吱吱懶懶抵在椅背,“爸,你還不明白一件事嗎?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互惠互利,你沒資格命令我。”
洛浦:“你”
“管你也是管不住我的,”吱吱打斷洛浦的話,“何必浪費那個時間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也彆跟我擺什麼家長的譜,你隻需要明白一點,我們都姓洛,我圍護你的利潤就是圍護洛家的利潤,所以,你隻管按你承諾的把股份,錢準備好,我會讓席家和洛家的合作進行到底。”
話音落下,吱吱起身,微微側頭睥睨洛浦一眼,“其他的,你也就不必管了。”
吱吱離開書房,洛浦氣的砸了一整套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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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過後,房子又安靜下來。
還是那個房子,此刻的感覺有點不一樣了,原本覺得寬敞,現在覺得空曠,這種感覺,被漆黑的夜無限放大。
時幽忽然覺得心口空落落的。
活了二十八年,他頭一次嘗到寂寞的滋味。
洗完澡,他沒像之前那樣回自己的臥室,而是打開了隔壁的房間,掀開被子躺到床上,床凹陷下去,撩起被子放到鼻尖,香香的,除了清淡的香水味,還有一絲少女特有的體香。
時幽有點空蕩的心被這絲香氣填滿,生出一絲恍惚,似乎,吱吱還在這間屋子裡。
視線空洞的落在一處,好一會,他忽然跳起來,回到浴室,掏出西裝裡側口袋裡的倆副耳墜,一對是淡粉色的大溪地珍珠,一對是閃亮的鑽石,捏在掌心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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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站,限時心動的直播放在千年古鎮清欒鎮,這裡青磚白瓦,溪流縱橫,河湖交錯,是典型的煙雨江南。
上一次的直播太過震撼,如今,錄播已經滿足不了觀眾的口味,紛紛請求直播,於是,這一站開始,就正式改成了直播。
這日天公也作美,天青色薄雲裡,淡淡雨絲飄灑,給這個浪漫的戀愛綜添了一絲纏綿的浪漫色彩。
纏綿的雨絲從青色磚瓦上嘀嗒低落,一柄白色油紙傘入鏡,一架木製古橋,白底山水畫的傘麵微微傾斜,一截雪顎白的欺霜賽雪,淡青色旗袍,雪花暗紋,一隻纖纖玉手撐著傘柄,一隻捏著蠶絲手帕一角隨腰肢擺動。
手帕一角,繡著兩枚針葉櫻桃。
微風吹起旗袍擺動,一雙**筆直修長,蓮步款款。
臉還未露出來,光是這如風扶柳的姿勢,已經讓人移不開眼。
【是小公主嗎?】
【一定是她,除了她,一舉手一投足的氣質都碾壓性的勝過彆人,還能有誰啊?】
【這女人,每次出場都是教科書級彆的,雖然都是心機,就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這女人,走出了一種,本公主天下最美的姿態。】
【我有種在看高級大片的感覺。】
【我賭十分鐘之內,她這身旗袍必然被搶光。】
待鏡頭拉近,木製傘骨下,不是吱吱又是誰?
在吱吱出現的一瞬間,時幽的眼睛就沒移開過,待吱吱走進,他抬起手,自然的要接過,一雙手十分不紳士,跨國時幽直接從吱吱手裡拿過來。
明景笑的妖孽,“時總,你忘了,今天吱吱可是我的一日戀人。”
時幽:“……”
“演的!”
明景:“做MC,也要敬業。”
【哈哈,好酸,有內醋味了。】
【快快,二男爭一女的戲份走起來。】
【時幽吃癟的樣子好可愛。】
有人做工具人收散,吱吱樂的如此,朝時幽走過去,沒想到明景又拉住她胳膊,“拜托,有點職業精神,你今天的一日戀人是我。”
“是嗎,”吱吱笑盈盈看向他,靠近明景,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抽什麼瘋?”
明景一側眉毛挑起來,看著時幽略僵硬的下巴,get到了吱吱的軟肋,愈發顯的親昵,嘴巴卻靠近吱吱,也壓低聲音,“不抽瘋,有意思啊!”
吱吱,“有你個大頭鬼。”
明景:“你猜現在時幽什麼心情?有沒有抓心撓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