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他們好像聽了一段話,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聽。

屑,這時候這地方怎麼會來人啊?

不止他們在腹誹,俞沅也在心裡瘋狂吐槽,嘴裡卻一鍵生成了拖延時間渾水摸魚專用的糊弄營銷號文案。

賀一程無奈地扶額,他的眉梢是蹙著的,眼角處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下頜揚起冷硬的弧度,看起來分外淡漠。

他沉聲道:“這個地方不對外人開放,布置在走廊的儘頭,如果不是刻意過來,根本不可能會誤入。”

“或許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俞沅絞儘腦汁開始思考一個合適的理由。

彆急,在編了在編了。

男人抱著手臂,等著他的下文。同行的其他人也都用懷疑的表情睨著他,大有他不說清楚就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鄭重神情。

俞沅頭腦風暴,輕聲說:“我確實不是誤入的,其實……我是想要逃婚。”

定好戲路以後,他馬上強行擠出幾滴鱷魚眼淚用袖口擦了擦眼睛。

“此事還是說來話長了……”

所以彆問了可惡。

他的長相本身就偏向幼態,一擦眼淚,腮邊軟軟的肉就被擠出來了,像是一隻慵懶的貓。表麵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睛濕漉漉得像鹿,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賀一程笑了一聲,眉眼間帶著冷意眼睛,視線落在他身上,抱著手臂道:“那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

他說的也代表了其他人的心聲,他們真想聽聽看有什麼理由。

俞沅抱著弱小的自己,身體不自覺地發抖,“我是被某個豪門大佬帶過來的,他跟我有婚約,我很怕他,但是家裡人沒把我的反抗當一回事,一定讓我履行婚約。平日裡就他對我的占有欲很強,一天不見到我就會發瘋,平時如果我和其他人接觸他就會把那人的手剁了,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的。所以趁著他在談生意悄悄跑了。”

說累了後俞沅頓了頓,繼續編纂:“但我又不知道這棟樓的布局,隻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最後沒想到跑到了死路,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裡。然後你們就來了,我沒有任何辦法……”

賀一程眯起眼睛,“哦?”

他尾音上揚,但是又不像有多好奇的樣子,反正是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其他人一副吃了一口大瓜的樣子。

這什麼豪門狗血糾纏虐戀?

俞沅畢竟是個老戲骨了,一點都沒有怯場,畢竟戲精就要有一種信念感。

他捂住胸口,唉聲歎氣道:“你們放過我吧,他現在事情應該談完了,正在到處找我,如果他找到我,那我就完了,他一定會瘋的!”

幾人麵麵相覷,彼此都能看見對方眼底的吃瓜和疑惑,“這,就算你這樣說,我們也沒辦法這麼簡單地放你走。”

賀一程從喉間發出一聲輕哼,“沒錯。”

俞沅神情焦急不似作為,眼裡全是戲,“或許,你們知道天涼王破嗎?”

眾人:?

“這是一個典故,全稱是‘天涼了就讓王氏破產吧’,借指一些有錢人不把其他人當人的行為。‘王氏’可以代指任何的公司,如果因為那裡麵的人讓霸總吃醋,他隨手就能讓一家公司破產。那個人就是這樣的,所以幫我不僅隻是幫一個迷途的羔羊,也是在救你們自己。我要是丟了,你們肯定會受到牽連的。”

“……”

眾人眨著眼睛,顯然還在狀況外。

什麼時候有這個典故的,他們讀書多,彆想騙他們。

還有,到底誰會把自己比作“迷途的羔羊”啊,不羞恥嗎!他們聽著臉都開始泛紅了啊喂!

他們隻覺得有一股鬱氣堵在心裡。

很怪,但又不知道具體怪在哪裡。

如果真像是他說的這樣,他們倒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眼光奇特的有錢人喜歡這一款的!這根本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金絲雀,分明是一隻金絲猴好吧!

賀一程也陷入了沉默:……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至少這演技可以吊打娛樂圈百分之九十的明星。

俞沅趁熱打鐵,抱著手臂虛弱道:“拜托了,他現在應該在找我了,如果情況再糟糕一點,他甚至可能已經找到門前了,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必須狠狠地把握住,你們快讓我走吧!”

沉默彌漫在幾人之間,賀一程覺得這個理由很扯淡,但是眼前人的神態語言動作都讓他覺得有可能是真的。

逃婚?

??

幾人正對峙著,門口傳來一道溫潤低沉的聲音。

“諸位在說什麼呢?不知道柏某有沒有榮幸可以一聽。”

來人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金絲邊眼鏡下的眼睛微眯,顯得很是鋒利。他的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溫和清朗。

正是柏應洲。

旁邊還站著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那個反派王總。

俞沅眼睛一亮。

老板,救!

柏應洲卻沒有看他,而是邁著沉沉的步子走進來,麵向賀一程停了下來。

男人比賀一程還要高很多,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正是這樣的姿態才給人更重的壓迫感。

賀一程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蹙起眉,猶如被侵入了領地的豹子,受到威脅後天然地豎起渾身倒刺。

王總也跟在走進來,和善的臉上滿滿的疑惑,“柏總怎麼說要來找人,找誰啊?”

找、找人?

其他的人狠狠地一噎。

完了,是真的,還真是豪門逃妻?!

柏總的名字他們還是聽過的,這商界的人誰不得給柏總幾分薄麵,柏家真能用上“天涼王破”那個典故。

老男人摩梭著食指上的戒指,壓低聲音道:

“我來捉我的,逃妻。”

他語氣停頓了一下,眼神戲謔,裡麵似乎帶著愉悅,直勾勾的盯著俞沅,嘴角笑意擴大。

俞沅:“……”

賀一程:“……”

其他人:“……”

賀一程扯扯嘴角,上下打量柏應洲,向著俞沅道:“你還真的是逃婚出來的。”聲音裡的平穩逐漸開始動搖。

這人穿著煙灰色的西裝外套,邊說話邊撫.摸著食指的戒指。長身而立,周身的氣派卻不得讓人敬畏。儘管他是用溫和的語氣說話,但還是能聽得出此人時常身居高位。

柏應洲目光溫和,十足儒雅老男人的做派,表情和藹語氣卻毋庸置疑,“內人不聽話,見笑了。”

俞沅:“……”

老板到底在門外聽了多少?

而且,他怎麼感覺老板一天比一天調皮,難道是他傳染的?

賀一程對這種豪門狗血二三事沒有興趣,知道是真的以後就索然無趣了。

不過……他看向柏應洲,這人周身的氣度讓他很不喜歡,就像自己狠狠地被壓了一頭一樣難受。

其實是真是假都沒有影響,即使有人真的侵入,想要破除他的壁壘也是不可能的。他對自己的技術有充分的自信,沒有人能戰勝他。

賀一程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的鋒芒。

王總:“……?”

其他人:“……”他竟然不是編的。

沒想到那個柏總私下裡竟然占有欲強成這樣?!

柏應洲輕笑了一聲,“可以把我落跑的可愛妻子還給我了嗎,畢竟我要是一天見不到他就會瘋的,通宵在廁所打拳都是家常便飯。”

吃瓜群眾:“……”

俞沅:……!

為什麼老板還記得他隨口胡扯的那些啊啊啊。

柏應洲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目光牢牢鎖定在俞沅的身上,“走吧,你應該知道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聽得出他的心情其實很愉快,甚至還覺得學這種霸道語氣很有趣。

俞沅:“……”

老板你怎麼了老板!

柏應洲摩梭著手套,眼裡盛著淡淡的笑意。

他很確定了,不止是他一個人知曉故事的發展,俞沅也知道。

比起其他的,他更想了解俞沅這個人。

俞沅就像一個謎題,越挖掘越驚喜,他的每一個反應都超脫正常人的神經,簡直就像是未拆封的巧克力一樣。

不去咬一口都無法猜到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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