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應洲目光專注地看向他,眼眸出奇地柔和,“俞沅,我以前從來不期待一個家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之前跟你一起出門看到了那對父女,我竟然也會覺得很美好。不知道在以後的時間裡我有沒有榮幸能和你一起創造相似的美好?”
那一對父女不僅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俞沅也是一樣的。
他和他有相似的感受,現在借著對方的嘴巴述說出來了,還有點莫名的悸動。
俞沅撓了撓頭,罕見地有些自卑,“我好像也沒什麼能和彆人一起組建幸福家庭的能力。”
柏應洲握起他的手,親親他的指尖,勾了勾嘴角道:“那正好,我們誰也沒法笑誰了。”
這個回答巧妙地繞過了他的情緒點,卻很好地安撫了他。
俞沅覺得他已經快繃不住了,努力找了個讓自己不至於防線崩塌的話題:“你太狡猾了,竟然騙我說要拍照。”
結果一轉頭就是個大場麵。
柏應洲嘴角噙著笑,語氣卻有點認真,“讓你在極度高興的情況下,也能答應我的請求,這是我的心機。”
怎麼會有人這樣說,任誰被這樣一說都會有一點點心動吧。
起碼他是。
俞沅輕輕咳嗽了兩聲,隨後輕聲道:“確實挺心機的。”
柏應洲撫了撫眉骨,鄭重其事道:“因為戒指可以等,但是人我已經一刻也不想等了。”
俞沅撫摸胸口,感受著那裡的跳動。
“……”
他也不想的,但是他的心臟實在是跳得厲害。
柏應洲繼續道:“所以可以嗎,俞沅?你不用不自信,也不用擔心我。你有一個不幸的原生家庭,所以更知道要怎麼珍惜眼前人。破碎的關係不僅是苦痛更是經驗,你已經跨越過失敗了。”
“我們比其他人更清楚家庭的本質,卻仍願意牽起對方的手,所以不會重蹈覆轍,隻會比他們更加幸福。”
他的聲音堪稱溫柔,一點點擊潰他的防線,也讓他莫名地安心了下來。
其他的一切都算不上是困難,隻要他勇敢地邁出一步。
俞沅還記得那天晚上看煙花的時候,他說隻要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其他的都叫給他就好。
現在看來,他沒有一點食言。
“好。”
這一聲回答以後,俞沅覺得他的心也開始安定下來,他在隱隱中知道自己沒有走錯,這是跟隨著他心的答案。
回答了以後他好像比柏應洲還輕鬆了。
因為這一聲就像是跟他的過去劃開了一個鮮明的分界線,他也能走出那一步了。
可能是他的聲音不大,也可能是柏應洲還不敢置信。
男人嘴角上揚,瞳孔也微微放大,卻還是謹慎地道:“什麼,你再說一次。”
有了第一次的回答以後,俞沅已經沒有任何顧忌了。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嘴角上揚,“誰說不可以呢!”
柏應洲把戒指套在他手上,把他抱起來坐在桌子上,注視著他的臉,“謝謝。”
俞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你臉上的笑好不值錢哦。”
柏應洲捏了捏他的臉,“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不看他也知道自己臉都笑爛了。
俞沅活動活動手指,甚至沒有感受到戒指的重量。
在他印象裡重如泰山、把人牢牢鎖住的東西原來不過也才這麼點重量啊。
簡直輕得不可思議。
“老板。”俞沅叫了他一聲,點了點自己的臉。
柏應洲會意地挑眉,卻不是親他的臉,而是吻了吻他的嘴角。
克製而輕柔。
俞沅從沒那一刻覺得心情這麼輕盈。
眼前人在身邊的就是真實的世界,恐怕柏應洲早就已經感悟到這一點了。
柏應洲揉了揉他的腦袋,“許完願不吹蠟燭就不靈了。”
俞沅點點頭。
再次準備吹蠟燭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有夫之夫了,真奇妙。
趁著他吹蠟燭,柏應洲又搬出他的傳統技能,開始拍拍拍。
俞沅吹完蠟燭以後就立刻回頭,攤開手道:“你這個角度拍的我會變形吧,讓我看看!”
柏應洲卻閃躲他的動作,淡淡道:“這個要留著,到時候我們躺在搖椅裡曬太陽再慢慢看。”
俞沅感覺自己又被心臟暴擊了。
他真的沒法抗拒一直被人好好歸置在未來計劃裡的感覺。
“會到那個時候的。”俞沅眼睛亮亮的,頓了頓繼續道,“我對未來很有信心。”
柏應洲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眼睛,“我也是。”
曾經虛無縹緲的未來,現在都是可想像到的、觸手可及的。
他還沒什麼時候覺得自己運氣好過,但是現在遇見彼此就是他覺得最幸運的事。
他的世界,因為俞沅的闖入而真正開始。
從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在他的生命裡留下獨特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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