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氏最近氣兒不順,之前胤佑好不容易漸漸忘了太子送的那女人,這才消停了幾天府裡又進來個出身模樣都不錯的格格。
這位主兒一看就不是奔著爭寵來了,平時擺的譜比自己這個福晉還大,張嘴賢惠閉嘴大方說什麼都是常有理,唬得胤佑還真把她當個稀罕捧著,看樣子恨不得開年就給人請封給側福晉回來。所以她現在看著張佳氏也不順眼,純屬遷怒。
“哎呀,好好的日子過著拚什麼命,你命倒是不值錢,可你還有個閨女呢。你要是真把命丟了到時候老七找個繼福晉,後頭又有你說的這個側福晉,那孩子的日子怎麼過啊。”
她們說的這些和顧慮瑾玉其實也明白,畢竟人是會變的。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張佳氏自然知分寸懂規矩,但如今側福晉是正經上了玉牒的人算是半個主子,她的心思要有什麼變化也合情合理。
隻不過這會兒且輪不到瑾玉這個懷著嫡子的福晉來操心,府裡有人比自己著急。以前李氏作為府裡唯一一個側福晉又有兒有女,老老實實在府裡待著不作妖就夠了。
現在不一樣,張佳氏水漲船高不說連帶著張家在外頭也跟著風光起來,李氏的阿瑪再能乾也沒在京城,不能天天在四爺跟前露麵那就連麵子情都沒有,李氏一想到這些真有些坐不住了。
隻不過這些事沒必要拿出來跟人說,瑾玉把話題往孩子上一扯,眾人的思緒立馬從張佳氏頭上挪開,一直到下午散了茶話會都沒人再記起來過。
白天在福晉堆裡聽夠了後院女人的事,晚上等著四爺從前頭回來,兩人相視一眼就知道他今天肯定也沒少聽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吃晚飯的時候都十分默契的沒再多說什麼,頂多哪道菜好吃誇一句,讓丫鬟給多夾一筷子,兩人安安靜靜吃完一頓飯才長舒一口氣兒緩過些勁兒來。
“累了吧,跟你說了彆勉強。如今你身子這麼大不張羅也沒人敢說你的不是。冬至那天額娘還專門囑咐我說不能讓你累著,這下可好,在宮裡沒累著在自己家反而累夠嗆。”
四爺這些年沒少當阿瑪,把宋氏沒留住的那兩個格格算上,瑾玉現在肚子裡的都是第六個孩子了,但正兒八經的一門心思陪老婆等孩子出生還真是頭一遭。
以前在阿哥所的時候年紀太輕,四阿哥大半的心思都在怎麼才能在前朝站穩腳跟,怎麼才能讓皇上多給些差事上。孩子不過是錦上添花的玩意兒,生就生吧反正也不用他來生。
那時候不管是大格格還是弘暉,嫡子還是庶子他都一視同仁的沒怎麼往心裡去,頂多就是生完孩子之後賞的東西或多或少的事罷了。
哪像現在天天心裡都記掛著瑾玉肚子裡這孩子,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腦袋貼在瑾玉肚子上等著他大胖閨女踹他,然後就是拿手量瑾玉的肚子,腰圍不漲的時候他愁漲得太快他也愁,反正這孩子懷著瑾玉沒什麼事,四爺快要產前抑鬱了。
“你彆囉嗦那些,我在家不動換的時候你嫌我不動換,現在我找她們來玩你又嫌她們太吵了,您這也真是夠難伺候的。”
瑾玉現在比誰都會吃,明明剛吃完飯還說自己吃飽了,這會兒手又不自覺的往茶幾上的盤子裡伸。冬天鮮貨到底不多,零嘴兒也多是炸貨。晚上白竹剛從廚房搗鼓出一小鍋貓耳朵和小麻花,瑾玉心裡想著就吃一點就吃一點,一不留神小半盤子都下去了。
“行行行,爺不囉嗦。你這也少吃點行不行,馬上又要睡了,吃這麼多再跟上次那樣,半晚上堵得睡不著起來遛彎,你遛完睡覺去了,嚇得一屋子丫鬟全沒睡好。”
如今瑾玉懷著孩子說什麼是什麼,四爺也不敢跟她爭辯,“誒,跟你說個事唄,正經的。”
“正好,我這兒也有個事,也正經的。”瑾玉一聽這話不由放下手裡的小麻花。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異口同聲說得對方都愣了一下,想著都是要說誰說都一樣,沒想又給撞到一起。
“孩子的事。”
“你兒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