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嗎,跟豬蹄子似的有什麼好看的,看了你又沒法子消腫。”這些皇阿哥從小到大什麼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奴才丫鬟都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才能送到他們跟前當差,就更彆提女人了。
瑾玉就是個凡夫俗子,這兩年跟四爺日夜相處吵過鬨過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好的居多,要說瑾玉半點不在乎四爺怎麼看自己那也是假的,誰願意蓬頭垢麵的樣子被枕邊人看得一乾二淨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都是些廢話,彆說屋裡的丫鬟們就連肚子裡的孩子都聽煩了,還沒等四爺再多說什麼肚子裡小家夥連著蹬踹了好幾下順帶新一輪陣痛,總算是把這個到底是該說還是說了沒用的爭執給打斷。
這一次疼格外尖銳,瑾玉捂著肚子沒忍住喊出聲來,從這次起陣痛就慢慢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等到天擦黑的時候,原本說好吃過晚飯進產房,沒想到剛一起身就覺著不對勁,瑾玉被大肚子頂著看不清情況,還是四爺低頭瞧見她一□□的濕,這才趕緊把人往產房裡送。
把人送進去四爺就被福嬤嬤和蕭嬤嬤一起給推了出來,這時候他再是主子爺也不能留在裡頭,瑾玉也沒打算跟他在產房來一出十八相送或者你儂我儂,他一走自己反而鬆了口氣能專心生孩子。
被趕出來的四爺坐在外間木著一張臉瞧不出有什麼情緒,蘇培盛候在一旁,好幾次想說什麼又找不著開口的機會,隻能陪著主子一起乾熬。直到愛新覺羅氏從產房裡出來說閨女餓了要吃飯,四爺這才回過神來。
“四哥您就彆擔心了,剛剛我們還去章太醫那邊問了,人說了嫂子這胎懷得不錯,要是沒意外天亮之前說不定就生出來了。”
瑾玉還能吃得下飯這讓四爺心裡熨帖不少,總算能打起精神去前院看看兩個一直沒走的弟弟。隻是到了前院之後胤佑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明明跟胤禵說好了要多安慰安慰人,偏一說出口就不大對味。
“說不定?還得沒意外?這話說了等於沒說,爺還能指望他?”四爺也知道當太醫的不能把話說得太死,但這會兒他就想聽人說萬無一失,哪怕是假的也行。
“行行行,咱不說了好吧,吃飯吃飯。”胤佑一見四爺這會兒跟個刺蝟一樣,乾脆什麼都不說了,“還有得等呢,多少吃點。”
胤佑府裡阿哥格格不老少,當初納喇氏生三格格的時候他也這麼著急過,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還不如兩杯酒下肚更能安撫人心。
胤禵還沒成親也沒孩子,哥哥們這些焦慮他看在眼裡卻不能感同身受,能做的就隻有一個勁的勸親哥多喝兩杯,多喝兩杯就好。
這事要放在以前四爺說不得還會聽他的,喝大了就不操心了。現在一想到瑾玉那臃腫沉重的身子,他就覺得自己心裡的弦決不能鬆懈,不管兩人怎麼勸也擺擺手不喝,隻把擺在跟前的一盤花生米捏著一點點吃乾淨了。
好在章太醫的推斷是正確的,甚至都沒讓四爺真等到天亮,半夜的時候累得撐不住的愛新覺羅氏從產房出來,就跟女婿說快了。這時候又從前院回到後院的四爺也不敢問這個快了到底是多快,隻能繼續在正院裡來來回回的踱步。
一直到三更天那會兒,產房裡原本就不大的動靜也沒了好一會,把四爺在外邊嚇得夠嗆的時候,突然傳出來一聲嬰孩嘹亮的啼哭,把四爺嚇得好懸一屁股坐地上去,才算有了個結果。
孩子落地給瑾玉看了一眼就被愛新覺羅氏給抱了出去顯擺,隻留下他塔喇氏和納喇氏在房裡陪著。這一胎生得順,生完孩子瑾玉人還醒著,甚至還能配合兩個穩婆把床和身上清理乾淨。
“誒,剛剛就給我看了一眼,是男還是女啊。”剛剛亂得一團糟,瑾玉耳邊此起彼伏吵吵嚷嚷,這會兒安靜下來她覺得自己都有點斷片。
“男孩兒,是個阿哥,你這當額娘的真夠可以的,剛剛嫌孩子長得不好看,這會兒有連是男是女都忘了,咱們三阿哥可真夠委屈的。”納喇氏有經驗,一邊把防風的抹額往瑾玉腦袋上紮,一邊忍不住吐槽這當額娘的不靠譜。
瑾玉聽了這話倒也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隻是一想到弘時成了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阿哥,不免心生感慨。不過到底剛生完孩子精力有限,還沒等瑾玉多感慨兩句就沉沉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