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一去不複返,阿哥所外邊又沒什麼動靜,瑾玉和直郡王站在院子裡等了良久也沒等來個結果,倒是腿都站麻了。最後也懶得再等,乾脆回屋陪孩子,反正該來的躲不了到時候伸頭縮頭都一樣。
隻是沒想到等了小半天的功夫,沒把抓人的侍衛等到反而等來了帶著兩個丫鬟兩個小廝的董鄂氏,尤其董鄂氏身後居然還墜著淺草和張保,把瑾玉都給看糊塗了。
“三嫂?你怎麼也進來了。”瑾玉見著董鄂氏和淺草先是心頭一鬆,但立馬又提溜起來,“淺草張保你們怎麼也進來了,外邊出事了?”自己一個人進來就夠麻煩的了,現在又搭進來幾個,胤禛一個人在外邊怎麼辦啊。
“弟妹你彆急,弘晟呢?你先讓我看看孩子,有什麼事我慢慢跟你們說。”董鄂氏這麼說瑾玉自然隻能先把人往弘晟屋裡帶,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打鼓。
董鄂氏風風火火胤祉是個慢性子,兩人這麼些年能相安無事走過來,除了夫妻一體這個現實之外,還有就是兩人其實骨子裡還是同一類人。
旁人總覺得這麼多皇子中八貝勒最圓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春風和煦好說話的樣子。其實不然,胤祀的好說話不過是他出身低微,從小到大學會的第一件也是學得最好的本事。
但這層偽裝下的胤祀犟起來恐怕跟四爺有得一拚,要不然也不能明明沒了胤禟胤俄的支持,也要咬緊牙關往奪嫡這條路上一路追趕。
真要說圓滑不沾事,胤祉和董鄂氏才是其中翹楚。不管是胤祉酸腐文人的人設,還是董鄂氏七分真三分假的直爽潑辣,都給了他們很好的偽裝。
平時被擠兌被調侃都無傷大雅,真要有什麼事的時候這兩人頂多隨大流從來不出頭,這次董鄂氏進來還真把瑾玉給嚇著了,這得多缺人了才能輪到她啊。
好在董鄂氏沒打算這時候抻著她,見過孩子抱著狠狠哭了一場,問過太醫暫時病情還算穩定就拉著瑾玉出來把事情仔仔細細說清楚。
“外邊要說亂也沒怎麼亂,但要說沒亂那也是扯淡,大家夥心都亂了。毓慶宮那邊圍得比阿哥所還嚴實,瞧著是把太子關起來,可我覺著皇上還是在保他的命,畢竟眼下想要一刀結果了太子的人可不少。”
進了阿哥所就暫時是一條船上的人,董鄂氏也沒必要再繞彎子,“皇上同意我們留在阿哥所也是無奈之舉,但阿哥所馬上就會被封起來,隻許進不許出,每日除了必須生活所需和太醫的藥案藥方,其餘的什麼都不能傳出去。”
“淺草和張保是老四專門找著我讓我帶進來的,說是怕你一個人在裡邊忙不過來,他們倆心思穩重能扛事。老四還專門托我給你帶個話讓你放心,這事他一定想法子給你周全過去。”
四爺知道瑾玉闖進阿哥所之後,沒像其他人那麼驚訝著急,反而還定下心來,放開手讓底下人抓緊時間收羅太子近幾年在宮外做的那些荒唐事的罪證。這次瑾玉和弘暉能不能囫圇個的從宮裡脫身,就看毓慶宮裡那位太子爺能不能作大死了。
“可彆再進了,嫂子你這一下子帶進來四個人我這都頭疼晚上怎麼安置,再進來人那就請他們睡院子裡去。”
董鄂氏說得彆的都在瑾玉的意料之中,隻有這個準進不準出聽得她頭疼,就一個兩進的小院子屋子還都不大,這會兒五個孩子三個太醫三個醫僮一堆兒奴才,再加上胤禔董鄂氏自己和四個拎著大包小包剛來的丫鬟小子,瑾玉真是一時間都沒工夫操心孩子的病。
“咋的了,這還沒地兒睡覺了?”董鄂氏能為了兒子什麼都不要,但這會兒突然說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還是讓她有點慌,“那,那要不讓他們傳話出去,把隔壁院子也用上吧。”
“想都彆想,不管是時疫還是天花都是傳人的病都是要命的病,皇上之前能把阿哥所圍起來就代表他老人家做的最壞打算,就是死也得隻死這個院子裡的人。”瑾玉擺擺手示意董鄂氏想都彆想,“地方小一寸到時候不管乾什麼都方便一點,再多一個院子?做夢吧。”
“四弟妹說得對,還是得趕緊的把孩子們分開,把屋子分好,太醫剛剛說了到底是時疫還是天花,等今晚看弘昱出不出痘就能知道,趕緊分好屋子趕緊休息,等今晚一過就是場硬仗。”
胤禔是皇子中少數幾個正兒八經帶過兵打過仗的主,軍營裡那麼多人難免也有各種病症感染的時候,作為主帥胤禔這方麵的經驗比常人要足,用不著瑾玉多解釋他就清楚這會兒絕不能圖方便把幾個孩子放在一起。
弘昱肯定是在主屋不動的,本就是他的屋子他熟悉習慣了,加上他病情最重根本不適合挪動。捎間被騰出來留給幾個太醫歇腳,孩子們能不能活都指著他們,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