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裡雍正朝第一次皇後和妃嬪們聚會,不能說舉辦得不成功,但被弘昀這麼一鬨,大家夥心裡還是各自有各自說不出的心事。
李氏不怎麼滿意最後皇後和稀泥一般,連句重話都沒說就把弘昀糊弄走了,紅兒也沒說要怎麼處置,反而調轉過頭要自己平日裡多看顧看顧孩子,就算是把這事給遮過去了。
但她也明白,當年皇後在潛邸給自己單辟了小院出來,又把大格格和弘昀放手讓自己教養著,如今就不可能多插手弘昀的事,平白來當個惡人,這事說到底還得自己來。
有了這個認知,從儲秀宮中出來的齊妃可不比進去的時候精神,連宋氏厚著臉想要跟上來搭訕她都沒搭理,上了轎輦就走隻留下懋嬪宋氏站在原地一臉訕訕。
“牛氣什麼呢,跟誰沒生過孩子一樣。我那兩個公主要是還活著,如今都能嫁人了,輪得到她在我跟前顯威風。”
宋氏這些年在潛邸過得不好不壞,有了李氏和張佳氏壓在她頭上,她想蹦躂也沒人能欺負,隻能安分在後院裡活著。直到進了宮,她的心思才又重新活絡起來。
宋家家世不顯,宋氏的爹至今也就是個工部的管事,隻是宋氏進宮之後總覺著自己是四爺第一個女人,又給四爺生過兩個女兒。雖然沒留住但好歹生過啊,就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怎麼著也能撈著個妃位。
沒想到最後隻得了個懋嬪,跟小李氏這個出身風月的一個位份,就因為這個她從進宮到現在都自己慪自己,氣病過好幾回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想往齊妃跟前湊一湊又碰了釘子,可不就沒好氣的嘀咕起來。
“宋姐姐您這話可彆讓主子娘娘跟前的人聽見,什麼叫你的公主,兩位公主早就被萬歲爺追封了,那可是大清朝的和碩公主,您說話千萬當心著些。”
宋氏站在儲秀宮前指天頓地的罵,後她們一步出來的小李氏見了,實在沒忍住便刺撓了她兩句。
“你!”宋氏年紀比四爺還大兩歲,今年都三十五的人了,在宮裡再是不得寵也算一宮主位,平時關上門在鹹福宮裡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兒,這會子被小李氏擠兌,差點沒氣歪了鼻子。
好在寧妃張佳氏也在,見她倆站在儲秀宮門口這般吵鬨實在不像話,便從中說合了兩句,“如今這宮裡就咱們幾個,萬歲爺輕易見不著,能一起來主子娘娘這邊請安也是難得,還吵什麼啊。”
張佳氏前些年在府裡一直替瑾玉管著府裡好些瑣碎雜事,如今進了宮照舊瑾玉還是把後宮裡一些日常裡的小事分派到她手上,好叫後宮眾人有什麼小事不用天天往體順堂去。
這會兒她拿著瑾玉給的牌子站在兩個中間,宋氏看著她手裡的牌子就知道方才皇後把人留下,是又給了她好處。宋氏雖不明白皇後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抬舉張佳氏,但這會兒顯然已經不好再鬨,便也氣鼓鼓的上了轎輦走了。
隻剩下張佳氏拉著小李氏慢慢往回走,邊走邊說話,“你也是,跟她那麼個渾人吵個什麼勁兒。如今的後宮彆人不懂你我還不懂,彆看還有兩年多的孝期,萬歲爺那頭怕是鐵了心要守著皇後主子過了。咱們吵上了天,又有什麼意思。”
“我就是閒得無聊,姐姐您彆操心我,這點道理我還能看不分明。”小李氏倒是滿不在乎,她出身風月男女之事最是明白。
一個男人癡迷十五六花骨朵兒一般的女人不出奇也長久不了,反倒是四爺這樣的叫她看著心驚,今年皇後算來也是二十九奔三十的人了,這時候還能叫皇上守著她過日子,那再過十年也是一樣。
“不過今兒看弘昀那樣還真是像了萬歲爺,他才多大年歲就已經想到要帶著紅兒出宮去了。”小李氏說到這事又來了精神頭,“姐姐你說,皇後娘娘得怎麼才能把這事跟皇上好好說,可彆到時候再叫二阿哥跟著挨打。”
“你這蹄子慣是愛看熱鬨,咱們這樣的能在後宮主位上坐著,說白了還是靠了皇後的恩澤。真要是往後一波波的年輕秀女進宮,不管是家世還是模樣,咱們能比得過誰去。還有心看皇後娘娘的笑話,趕緊回去阿彌陀佛念念佛,盼著這事好好的過去吧。”
有時候事情就是經不起念叨,張佳氏一心想著這事最好平平穩穩過去,晚上瑾玉跟四爺說起這事就莫名其妙起了波瀾,隻是這波瀾沒在弘昀身上,反而是莫名其妙刮到自己頭上來了。
“爺,要我說啊這事咱急不得,孩子正是半大不小的時候,這時候最講不通道理了,真要是這會兒把紅兒硬從他身邊弄走,說不好心裡就要留個疙瘩。”
四爺聽了這話點點頭,他比瑾玉更明白這事,男人在男女之事上要是犟上了那可不是容易回頭的事,哪怕自己這兒子還沒長大。“那這事皇後說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