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裝語氣輕快地問:“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想給你看這個。”
裴熠從身後拿出一個長方形物品,遞到池音音麵前。
池音音低頭一看,東西是一本書,封麵上寫著:[第三十五屆高中生數學競賽真題薈萃]
…?
…??
池音音看看書,看看裴熠,再看回書,心想這個故事發展怎麼那麼魔幻?
然而裴熠擁有世界上精英共有的表征,那就是話少。
麵對池音音的神情疑惑,他二話不說,直接翻開真題,展示其中的某一頁。
池音音低頭一看。
那是一頁裁剪得跟原書大小一模一樣的印刷紙,上頭工工整整謄抄出一整頁數學答案,字體工整得跟印刷沒什麼兩樣。
隻是書被雨淋過了,字全暈開,染黑一大麵。
一段潛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爭先恐後地浮現在池音音的腦海裡。
那一年池音音才十六歲,以新生第一名的輝煌戰績考進南城最好的高中,從此遠離少爺,從小書童變成準高中生。又因為數學成績優秀,學校安排她跟高三學生一起上周末競賽班,為參加全國奧數競賽作準備。
競賽書厚厚一本,很貴,還很難買到。
所以池音音決定跟同桌的高三大哥借書,後歸還。
借書的時候,那位好心大哥還說:“答案頁有一張快掉了,使用的時候小心點。”
這仿佛是一句預言。
因為借書無數次,從沒弄壞過書本的池音音,那次真就掉了一頁答案,怎麼找都找不到。
競賽書太貴,池音音賠不起,於是人小鬼大的她做出一個決定——把這頁題都做出來,然後假裝是標準答案謄寫在紙上,或許能蒙混過關。
就這樣,池音音花了兩小時的時間,把正確答案趕出來,然後謄抄在裁剪好的白紙上,重新黏進書脊裡。
她把書給回大哥,大哥粗粗翻閱兩眼,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段記憶早已跟著競賽結束就此封塵,而現在,裴熠又將這本書拿出來了。
一瞬間,高三大哥的形象和裴熠的模樣重疊在一起,一樣冷漠,一樣老成持重。
想到這,池音音頭皮都硬了,一句臥槽差點脫口而出。
她指著這張糊得亂七八糟的答案,先是憑著良心發誓:“這些答案可都是正確的。”然後是不可置信:“你居然因為這本書追到節目裡來?”
話音剛落,裴熠忽然就笑了。
池音音發誓,這是她重遇故人後,看到對方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裴熠笑的時候,整個人感覺就不一樣了,內雙的狹長眼瞼彎成一道弧,仿佛堅硬的冰河哢嚓哢嚓破裂後的痕跡。
他沒有指責池音音,而是說:“我是真的沒發現。”
“直到幾個月後下雨,沒來得及避開,書包濕掉後才發現這頁紙居然是寫的。”
“而且那頁答案紙,我後來在家找到了…”
這一個玩笑仿佛是兩人惡劣關係的調和劑。和順的空氣在四周聚攏,成為暖洋洋的雲朵,池音音攏攏衣袖,奇怪剛剛還覺得陰冷可懼的冷空氣,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池音音很鄭重地對這本書、對書本主人道歉了:“當年年紀小不懂事,現在知道錯了。”
可憐巴巴的。
裴熠斂下眼睫,雖然看不清眸中情緒,但池音音非常確定他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可是不在意,又為什麼特地叫她出來聊天呢?
這題似乎無解了。
因為裴熠主動結束了話題,他說:“晚上冷,你早點回帳篷裡吧。”
“嗯嗯,晚安。”
池音音說不上來地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力壓在她肩膀,把她整個人向後、向裴熠的方向倒去,灼熱氣息瞬間從後背延展至全身,甚至可以聞到彼此身上的沐浴乳味道。
一樣的甜絲絲香草味,彌留鼻尖不願消散。
池音音的身體像是觸電一樣,下意識就想從鉗製中跳出來,急急忙忙。
“等一下!”裴熠拉著她沒鬆手,隻會語無倫次地重複:“等,等一下!”
什麼鬼,池音音抬頭看向月亮,這個大哥是要當場狼化了嗎?
裴熠連說幾句等一下後,思路都有些混沌了。他說:“你衣服拉一拉,睡衣後擺掀…嗯…沒有整理好。”
話音剛落,池音音才後知後覺感覺到大腿後側涼颼颼…節目組提供的臨時睡衣非常沾人,估計是剛剛風吹又慌忙,不小心掀起一角來。
她咬咬唇瓣,說:“我知道了。”
池音音伸手朝身後摸去,又急又快地扯動每一個衣角,可都沒找準地方。
忽然,她感覺裴熠握住了她的手腕,引導她的手放在正確的地方。
池音音立刻扯開粘在汗濕大腿內側的衣服一角。也是因為太快了,裴熠沒來得及放手,也就是說,這個扯衣服的動作相當於兩人一起完成的。
——[他牽著她的手,引導她輕輕一拉,女孩的衣服立即乖巧地從粘著的皮膚上跑下來,涼風捕捉機會從衣服間隙裡鑽入,吹得人一絲體溫都不剩。]
彈幕出現了,真的是劇情。
明明造成的結果和裴熠本人無關,但那種瀟瀟夜風倒灌在赤.裸皮膚上的刺骨,還是讓池音音雙眼一片通黃。
沒敢仔細看彈幕,池音音邁開腿噔噔瞪就跑走了,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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