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老人,筱雨方才一臉喜悅地離開了謝家醫館。今日果子賣得了五十文錢,藥材也賣了五十文錢,再加上雞賣的一錢銀子,收獲不可謂少。謝家醫館的大夫讓她以後采到藥材還是往他那兒送,那麼也就是說,以後藥材的銷路不成問題……
想到這兒,筱雨越發雄心壯誌了起來,想著以後要更加勤地往禁林裡跑,最好能打上些大獵物。再采些珍貴點兒的藥材,今年冬天也許就能安穩度過了。
瞧見筱雨的身影消失不見,謝老爺子方才囑咐明琛道:“你接著給人瞧病,有把握不了的再來問我。”
謝明琛提著野雞頗有些不倫不類,問謝老爺子道:“爺爺怎麼突然想起要吃野雞了?”
“不是爺爺想吃,是有人想吃。”
謝老爺子嗬嗬一笑,轉身朝後院走了去,謝明琛自然是回到堂上坐診。
謝老爺子見到後院裡那正在博弈雙殺的兩人,笑了聲說:“那姑娘走了,本想說二錢銀子買了她的野雞,明琛悄聲跟我說太貴了,不巧讓那姑娘聽見,收入少了一半。”
執白棋的年輕人聞言一笑:“今天的事多謝老爺子了,算是替晚輩報了恩。”
謝老爺子坐在了棋盤邊上看著棋麵笑道:“我不過就是白說了幾句話罷了,你要不是剛巧在我這兒,我也不過是收了那些藥材了事。”
說著謝老爺子指了指棋麵,正要說話,年輕人對麵的老者立馬出聲道:“觀棋不語真君子,謝維,你不要出聲。”
謝老爺子悻悻地收回手,道:“彧小子都沒說什麼,你還嚷嚷上了。”
“我家公子叫餘初,你怎麼老記不住?”武道子哼了一聲,利落地下了一記黑子,年輕人挑了挑眉:“武師父,我輸了。”
“哎呀我就說你剛剛應該下到這兒……”謝老爺子一臉遺憾地看著年輕人:“彧小子……”
“謝維。”武道子很快地打斷謝老爺子的話:“我家公子叫餘初。”
謝老爺子嘟囔道:“不就是個名兒,我就不信那些人能手眼通天……”
“那你彆忘了這段日子公子老往你這醫館跑的原因。”武道子很不客氣地駁了謝老爺子的話,看向年輕人道:“公子,是時候回去了。”
年輕人正是餘初。他對謝老爺子抱歉道:“今日打擾謝老爺子了,改日晚輩再來拜訪。”
謝老爺子點頭,對武道子冷哼一聲:“你瞧瞧,彧小子比你有禮多了。”
武道子冷著一張臉:“公子知書達理,我本就是個粗人,自然比不得公子有禮。”
謝老爺子被噎了一下,不再理武道子,隻是有些憤憤,對餘初道:“彧小子,後日再來複診一下。”
“多謝謝老爺子。”
餘初點頭,拱手告彆,謝老爺子道:“我讓明琛送你們。”
謝明琛遵照謝老爺子的吩咐,將野雞用籠子裝好遞給武道子,武道子嘴角微微抽動。謝明琛道:“武爺爺,餘公子,這邊請。”
謝明琛是謝老爺子的親孫,醉心醫學,溫和有禮,是個翩翩佳公子。許多姑娘上謝家醫館看診便是衝著謝明琛來的。這兩年謝老爺子有意讓他多接觸病患,積累紮實的經驗。
“今後秦姑娘想必會常來謝家醫館賣藥材。”等謝明琛離開後,武道子方才對餘初道:“她對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也算是報了。”
餘初淡淡地點了點頭,頓了下卻道:“武師父可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那丫頭,是在秦家村東邊禁林?”
“自然記得。”
餘初的視線便移到武道子手裡提著的雞籠:“這雞,也是林中野雞吧。”
武道子又是點了個頭,片刻後道:“公子的意思是,秦姑娘常去禁林行獵?”
餘初道:“你查過這丫頭家中情況,如今她家裡必然是蕭索非常的,逼不得已去禁林獵物販賣,也實在難為這丫頭了。”
餘初從懷裡摸出一直隨身帶著的玉笛,玉笛像長在他手中一樣,隨著他手指間的動作而來回婉轉:“藥材隻要不是貴重的,便值當不了多少錢,還是野物賣錢來得快。今後她若是再獵得了野物來賣,武師父想法子幫她將野物都給賣掉吧。”
武道子點頭:“我明白。”頓了頓,武道子有些試探地道:“公子對秦姑娘很上心。”
今日公子在後院,耳尖地聽到秦姑娘的聲音,便讓人去前堂看了,見的確是秦姑娘,又讓人請了謝維到後院一番囑咐。公子這些年來上心的事情不多,倒是對這位秦姑娘,好像很有好感。
聽聞武道子的話,餘初卻是朗笑一聲,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倒是讓武道子越發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