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奇怪地看了筱雨一眼,回話說道:“記得。”頓了頓加了四個字:“清清楚楚。”
筱雨簡直要大喊一句“yes”了,有初霽這麼個活的錄音機在,還愁在族長那兒沒話說?
筱雨安撫地拍了拍初霽的背,對初霽道:“明天之後姐姐可能要做一件大事情,到時候你要聽姐姐的話,姐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知道了嗎?”
初霽點點頭,筱雨想了想又道:“彆人說的話你都不要聽,懂了嗎?”
初霽道:“聽姐姐的話,不聽彆人的話。”筱雨正要誇他,初霽又說了句:“他們不是姐姐。”
一句話讓筱雨鼻頭微酸。
可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望。
有初霽出馬,徹底分家這事便多了幾分勝算。到時候秦招福和陳氏的惡行能公之於眾,而他們姐弟也能遠離幾個所謂的親人的盤剝。等家產分到手,田地她租出去給彆人種,每年收租子,自己靠著打獵,這生活總能過下去。
當晚筱雨美美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姐弟幾個都好好收拾了一番。想到今兒在喜宴上是吃不了東西的了,筱雨蒸了幾個饅頭,和弟弟妹妹們吃了充饑,瞧著快到晌午了,這才帶著他們朝秦家老屋走去。
秦家老屋很熱鬨,畢竟一個村裡的,辦喜事兒基本都要請到。陳氏正站在門口收禮金和禮物,頭上特意插了朵花,手裡數著錢笑得合不攏嘴。
新娘子已經接來了,就等著時辰一到便拜天地。客人們都已經在屋裡坐著,拜完天地後便可以開席了。
陳氏正清點著禮金,比起拜天地的熱鬨來,她更在意的是收了多少禮錢。所以這時候門口也就隻有她一個人,眾人這會兒都在院子裡看正房裡的兩個新人。
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擋在著,陳氏以為是客人,想著又有錢進賬,忙笑著抬頭說:“歡迎……”
半截話卡在喉嚨裡,陳氏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你們怎麼來了?”
筱雨不鹹不淡地說:“四叔成親,奶奶讓我來喝杯喜酒,還要見見新嬸嬸。”
筱雨斜睨著陳氏,耳邊聽著裡頭有人高喊著“時辰到,拜天地嘍!”,便知道這拜天地儀式就要結束了。
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激怒陳氏,然後好讓她把他們姐弟給趕出去。如果這件事能發生在眾位賓客麵前,那就再好不過了。
筱雨壓低了聲音道:“大伯娘今兒收了多少錢,這賬可要算清楚,這可都是人情,得還,大伯娘可彆昧了去,丟人呐。”
這正好說到陳氏的心虛處,陳氏眉毛一豎,叉腰罵道:“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滾!”
“送入洞房!”
隨著這一聲的高叫,筱雨眉頭一挑,算準時機便往院子裡邊兒衝去。
但是她卻給陳氏留了破綻。
陳氏以為筱雨進去就要告狀,也沒多想,見她突然動作便也立刻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把她往後拉。
筱雨順著她的力道,按照自己設想的那樣連連退了好幾步,然後跌坐在地摔了個人仰馬翻。
隨之而來的是筱雨一聲淒厲的尖叫。
本該在喜娘說完“送入洞房”後響起的賓客歡呼聲還沒起,筱雨這一聲尖叫恰到時候地傳入了所有人耳邊。
筱雨的尖叫宣布著秦家的戲開鑼。
“啊!痛!”
筱雨的呼痛聲立刻將眾賓客們的寂靜打破,已經有人朝著門口走去看是什麼情況了。
秦斧和高氏擠了過來,見筱雨跌在地上抹淚,潔霜和長虹也是跟著大聲的哭,初霽站在一邊手足無措,兩隻手捂著耳朵,老夫妻倆隻覺得這場麵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高氏忙要過去抱起長虹這個乖孫,筱雨卻立刻衝她道:“奶奶!是你說的我們姐弟幾個來吃一頓晌午飯沒人會攆我們走,為什麼她不許我們進去還推我們離開!”
筱雨手指著陳氏,喊得太大聲都有些破音了。但這音量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了個全。
陳氏有些慌了,忙辯解說:“誰推你們離開,是你說……”
話到這兒陳氏也不出聲了。難道要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出筱雨當時說的話?她到底是心虛,不敢講這話說出來。
她這一猶豫就有些坐實了筱雨的指責。
陳氏一想,與其讓大家看她的笑話,傳她想昧禮錢,倒不如就說不許他們姐弟進院門,這還說得通些。於是陳氏立馬道:“就不讓你們進去怎麼著,裡邊兒正拜天地呢!你們幾個進去擾了你四叔四嬸拜天地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