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弩的設計圖紙,筱雨起了身將箭筒背在了背上,身上係著麻繩,插了斧頭再腰間,身上還拿著一個大砍刀。她要往禁林去,祈禱著能獵到達的野物。
還沒出門,潔霜就走了進來。她手裡端著的笸籮裡已經繡好了好幾塊素帕子了。
初霽和長虹跟在潔霜後麵。
“二姐,你要出門嗎?”潔霜看著筱雨這一身打扮,立刻開口問道。
筱雨點點頭說:“姐姐天黑前一定回來,你不要擔心,好好在家看著哥哥和弟弟。”
初霽低著頭坐到了炕邊,看著小矮桌上放著的圖紙,疑惑著表情拎了起來盯著仔細看。
筱雨也不管他,囑咐了潔霜兩句,又低頭親了下長虹的額頭,帶著對未來的希望往東邊而去。
這一次她也不采草藥不撿野果子,她的目標隻有獵物。前幾次她都是在較外圍的地方轉悠,這一次她打算深入一些。
她相信這裡麵是有大型獵物的,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那兩個被那位公子丟棄在林中的黑衣人,第二天再去就沒發現他們的屍首,隻留下一片狼藉,想來是被野獸吞食了。
碰不見野獸,大概是他們多半在深處活動。那麼這次她就往深處多走走。
林間靜謐,偶爾響兩聲鳥叫,綠樹濃蔭,若非筱雨心情沉重,恐怕這個時候她還能好好欣賞一番四周景色。
越往深處走,那種孤單一人的驚慌感和恐懼感便越加重了。
筱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哪怕是一點兒的風吹草動她也不敢懈怠。如今她所站的地方是她從來沒有到過的,自然也不熟悉。樹蔭更濃了,萬籟寂靜,隻有清晰的流水聲和鳥鳴聲,似乎有不知的危險潛伏在她周邊。
筱雨屏息凝神,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加小心翼翼。終於,她看到了前方半人高的草叢裡,一隻通體灰蒙的動物正直直盯著她,發現她注意到它了,動物開始喘著粗氣,蓄勢待發要朝這邊兒飛奔而來!
那是一頭野豬!筱雨睜大了眼睛看著它劃蹄、噴氣,像離弦的箭的一般衝過來的身影,想要拉弓搭箭已然是來不及了。
她手握著砍刀,右腳在前,左腳在後,做出易攻擊也易防守的動作,等著那頭野豬快要衝到她麵前的時候,側過身子避開它的獠牙,大砍刀毫不猶豫地朝著野豬脖頸處砍了下去。
“嗷——”
野豬霎時發出慘叫聲,一股鮮血從野豬脖頸裡噴射出來,濺了筱雨一身。
筱雨伸手抹了臉上的鮮血,仍舊緊盯著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的野豬,瞅準時機,上前在野豬原本的傷口上補了一刀。
鮮血流了遍地,野豬的粗喘嚎叫聲慢慢的也消失了,它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中。
筱雨長舒了一口氣,可下一個問題便又來了:怎麼把這頭肥碩的野豬給抬回去?
粗略估計了下,這頭野豬少說也有兩百斤,比白白的家豬要長些,高些,那獠牙更是讓人看了心悸。雖然現在它身上的血流得差不多了,但體塊擺在那兒,筱雨的小身板是絕對扛不動的。
筱雨思索了片刻,在四周開始找男人大腿一樣粗的木頭,砍成了幾節,用麻繩綁起成了竹筏的模樣,再扯了藤蔓蓋上,然後用杠杆原理將野豬翹到了上麵。
接下來就是運輸的問題,滾木太過費勁,這時候筱雨也找不到輪子,單這樣拉著竹筏不止消耗體力,而且也走不了多遠。
筱雨走了一段路,隻覺得手和肩被麻繩勒得生疼。她想,不然切開分塊帶走吧?
可筱雨立刻搖了搖頭。要真這樣分塊帶走,說不定等再回來撿自己這獵物的時候,這兒就隻剩下一片狼藉了。
筱雨正發愁的時候,忽然注意起了流水聲。
她忙往四周尋了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條約四步寬的小溪,朝著小溪的延伸方向望去,筱雨頓時眼前一亮——這不是從野林子出去的那條小河嗎?小河出了野林子還在她家後邊兒形成了個小湖呢!
筱雨忙將竹筏拉到了溪邊,心中算了算水的浮力,確定小溪能將竹筏和野豬拖起來,筱雨這才小心翼翼地把竹筏和野豬緊綁在一起,手裡拽著麻繩,沿著溪邊把竹筏推了進去。
很順利的,竹筏在溪水上蕩了蕩便穩定了,開始沿著西南方向順水流去。
筱雨則是在溪邊,手裡拽著拴在竹筏上的麻繩,咧著嘴笑。
可是她渾身都是血,這樣的笑容倒更顯得瘮人。
筱雨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的。越往林外去,溪水的水流越發急了,筱雨牢牢控製著竹筏小跑了起來。
等能看見禁林出去的那個山坡了,筱雨才放聲大笑起來。她趕緊拉住了竹筏,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竹筏和野豬都拉了起來。等竹筏和野豬上了岸,筱雨也已經脫力了,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休息夠了,筱雨方才看著禁林笑了起來。她還值得慶幸,再運獵物回家的途中沒有遇到其他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