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朝著他的背影回了揮拳頭,卻也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的手不是端鍋拿鏟的,而是拿手術刀的,做出來的飯菜能入口就行,哪那麼多要求。再說是他自己死皮賴臉跟上來要來她家吃飯,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午睡過後,長虹見今天那位大哥哥沒在家裡,頓時吵鬨上了,巴著筱雨問她大哥哥在哪兒。好不容易把長虹的注意力引到了彆處,潔霜又湊上來問道:“二姐,那個大哥哥是什麼人?”
潔霜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筱雨看了她一眼,見她眼裡似乎有些恐慌,心裡琢磨了下,方才明白過來。
可能潔霜是誤會了餘初的身份,認為餘初是她未來的姐夫。潔霜是害怕她這個姐姐會嫁人,嫁了人後便會拋下他們。
筱雨心中歎了口氣,揉了揉潔霜的頭發,見她仰起臉來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心中的柔情頓時滿溢。
“不過是個陌生的客人,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潔霜不用去在意。”
潔霜仍舊放不下心,爹娘和大哥的失蹤,家裡那兩個月過得度日如年,小小年紀的潔霜心裡也已經有了濃重的不安全感。這樣的疑慮自然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消除的。
但是筱雨現在卻又看到了希望,雄鹿賣得了三十兩銀子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三十兩,不僅能交那五兩役銀,剩下的部分足以讓他們姐弟幾個安穩度過兩三年。
而且,她在這段時間裡也不用再到禁林裡去打獵了,她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弟弟妹妹,好好照顧這個家。
筱雨不知道是,餘初離開秦家村後便趕往了謝家醫館。
謝明琛正在給病人診脈,神情認真,態度溫和,說話輕柔,讓他麵前的中年婦人滿臉的惶急也變得安穩下來。
送走病人,謝明琛方才注意到一邊坐著喝茶的餘初。他起身笑道:“餘公子怎麼來了?”
餘初擱下茶,對謝明琛一笑,道:“明琛不用跟我見外,你我同歲,互稱姓名便是。”
謝明琛倒也不推辭,隻是點了個頭,然而稱呼還是沒改,道:“餘公子去而複返,可是有要事?”
“倒也沒什麼大事。”餘初也不去糾正他,笑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謝明琛:“今日也多謝明琛了。”
謝明琛看著那張麵值五十兩的銀票,臉上的笑意有些淡了。
“餘公子,秦姑娘獵的雄鹿確實是好東西,也值那個價錢,並非在下刻意提價,自然也與餘公子的吩咐無乾。這銀票,還請餘公子收回。”
餘初盯了謝明琛一會兒,忽然勾唇笑道:“要說雄鹿這東西,倒也的確是個好物,隻是擱在這小鎮上,恐怕也賣不上高價吧。”
謝明琛道:“炮製好後我會讓人運回京城,鹿茸鹿骨的價錢自然就提上去了。”
餘初微微一笑:“是嗎。”他站起身,圍著謝明琛踱了一圈,方才將銀票收回懷中,點頭笑道:“那就依明琛所言。”
謝明琛和餘初也認識不短日子了,謝明琛覺得餘初為人陰險,心機頗深,對他敬而遠之;餘初則覺得謝明琛雖為醫者,卻太過剛直,不懂變通,否則也不會被謝老爺子帶在身邊窩在這小鎮上的醫館裡。兩個人也隻是麵子上的和平。
餘初收回銀票,語氣閒適地說道:“明琛還忙著吧,我就不打擾你問診了,告辭。”
謝明琛也平和地道:“餘公子慢行。”
餘初慢吞吞地走在街上,嘴角掛著笑,但眼裡卻沒有笑意。
“丫頭,他對你可是有企圖啊……”餘初輕笑一聲:“想不到丫頭小小年紀就引得男人被你迷住了……”
自言自語著,餘初又拍了拍頭,麵上忽然正經起來。
他想起了在筱雨家中看到的弩。
雖然他沒有試著射擊,但是他很敏銳地知道,那東西的確如丫頭所說,要比弓箭更加有威力。
他沉了沉心,這件事必須回去跟武師父商量商量。
不知道餘初心裡的翻江倒海,筱雨這幾天卻開始心情愉悅起來。她去了一趟鎮上,將三十兩銀子兌換成二十兩和五兩的紋銀,以及五兩的散錢,在鎮上又買了一堆的東西回家,大到棉衣棉褲,下到新的碗碟,家中舊的破爛的東西都給換了一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