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苦笑了下,心說這還不算什麼,隻不過是睡到晌午起來吃現成罷了。如今家裡還沒分家,做飯都是輪著來,從這王桂花嫁進來起,除了新婚頭兩天她做了做樣子進了廚房燒菜,以後輪到她的時候不是頭昏就是無力,不單做飯做菜,她能偷懶則偷懶,基本沒做什麼家務。大嫂她不好招惹,主意便都是打在自己身上,她的活計幾乎都是自己扛的。
當然這些家事羅氏是不會在悅悅娘麵前抖落的,引著兩人進了堂屋,秦招壽也進來了,招呼了一聲,聽筱雨說初霽不見了,秦招壽也是皺了眉頭。
如今筱雨跟他們的關係都不怎麼好,秦招壽麵對筱雨的時候也很是尷尬,摸了摸頭說:“村子裡都問完了也找不著人,還是通知族長和村長一聲,村裡莫名其妙丟了娃可不成,要真是被人拐了,保不準還會瞅上村裡其他娃子。”
秦招壽這樣說是沒錯,筱雨也暫時不打算跟他分析初霽被拐子拐走可能性低的情況。這會兒她還要仰仗著村裡人人多力量大幫她尋人。
隻是進門後羅氏說的話讓筱雨有些不得不在意。
“三嬸,你剛才說,爺爺奶奶他們都不在?”
羅氏點了點頭,秦招壽接過話道:“家裡就剩我和你三嬸還有大牛他們。”
“還有你四嬸。”羅氏指了指西屋。
秦招福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帶著全家去陳氏娘家了?陳氏的兄弟早不過生辰晚不過生辰,偏偏是在這時候……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筱雨指了指挨著正屋旁邊的偏屋,那是秦招福兩口子住的地方。
羅氏心裡奇怪筱雨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想了想道:“你四叔和你爺爺奶奶走了後,那會兒天色還沒怎麼亮,應該是辰時中。”
“三嬸一直見著他們人了嗎?”
羅氏更是奇怪,麵上也露了點兒出來,和秦招壽對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要做家事,一直忙著,哪能顧及到看他們。”
筱雨又問出一個問題:“讓奶奶去鎮上看病的事是爺爺提出來的?”
秦招壽答道:“這倒不是,是大哥孝順,拿了錢讓爹帶娘去鎮上的。”頓了頓,秦招壽問道:“筱雨,怎麼了?”
悅悅娘已經聽出了些筱雨的意思,不禁微微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卻見筱雨已經站了起來,一條直線朝著正屋旁邊的偏屋走了去。秦招壽和羅氏趕緊跟了上去,一邊還問道:“筱雨,你這是……”
筱雨臉色很沉,也不答他們的話,走到偏屋門口便將手在門上推了推,門扉晃了幾晃倒是一點兒沒被打開,低頭一看,上頭是落了鎖的。
筱雨也就不再管門,挪到一邊開始推窗戶,左右兩邊幾扇窗戶都被她推過了,依舊是紋絲不動。
“筱雨啊,你在你大伯屋子門口做什麼……”秦招壽見筱雨臉色陰沉,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有些犯怵。尤其是筱雨都不帶搭理他,他心中更加沒底。剛想上前去拉筱雨,卻被一邊的羅氏拉住。
羅氏也是從筱雨的問話當中聽出了些味兒來的,再聯想到初霽不見了,村裡找遍都沒影,羅氏臉色也是不好看。
如果真的是大伯一家人對初霽這麼一個孩子動手,沒得說,以後她是絕對不會再認這門親戚的。
窗戶推不開,門打不開,筱雨直接從柴房裡搜羅了根粗壯的乾柴,朝著門上的鎖便砸了下去,一下一下咚咚咚的,把正在梳妝打扮的王氏也招了過來,加上悅悅娘和秦招壽夫妻兩個,一排四人直愣愣地望著筱雨的動作,沒人敢開口。
此時的陳氏正在大聲笑著和她娘家兄弟說叨著話,一派心情不錯的樣子,壓根想不到家裡正在發生的事情。
筱雨把乾柴都成了幾塊,大鎖沒鬆,插門的門栓卻是被砸掉下來了。筱雨扔下乾柴,伸腿一蹬,門立刻大打開了來。
筱雨沒有想過要是把門打開卻不見初霽會怎麼樣。當然,要是初霽在這屋裡,毫無疑問的,她就是把他們這屋子給砸個底兒朝天,也絕對沒人敢說她做得不對。
筱雨喊了一聲初霽的名字,沒人應答,她也不客氣地將這屋子裡翻了個遍,櫃子箱子床底板子都給找過了,沒見著初霽半個影子。
筱雨也並不氣餒,直接朝著偏屋隔壁屋子去。那兒是秦招福兩個兒子住的屋子。
悅悅娘見這架勢有些不大對勁,忙去拉筱雨說:“筱雨,你這要是找不到人……”悅悅娘也看出來了筱雨的意思,筱雨這是認定初霽在她大伯大伯娘手裡了。
筱雨對悅悅娘笑了一下,這個笑卻是說不出來的冷。雖然這股冷不是對著悅悅娘的。
筱雨道:“要是找著了人,這事兒還沒完,我勢必要去族長那兒討個公道。要是找不到人……我就是把這片兒給砸了,我也不是賠不起。”
筱雨的意思,是不把初霽找不出,誓不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