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件事情追根溯源是她起的頭,初霽在秦金屋裡被發現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件事她像蒙過去也不行的,就算是老三夫妻倆和老四媳婦兒不說,悅悅娘是肯定不會瞞著,這要拿到族長那兒一說,筱雨砸屋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要是族裡鬨得還不嫌夠,真鬨上衙門去,她可沒這個膽子,聽那些衙役吼兩聲話她都要嚇得腿哆嗦。
陳氏腰還疼著,躲開筱雨頂著她的木棒,後退了一步,維持著弓腰的姿態大口大口喘氣,地上的秦金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
這時候屋裡的人也都走了出來,悅悅爹皺著眉頭看向門口,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高氏一向拎不清事隻會哭,這會兒又要對著筱雨哭上了。筱雨沒那個心思哄她,見她麵向自己要開口便趕緊打斷了道:“奶奶你彆勸,反正我砸也砸了,這氣也算是消了一半,要是你們懂點事兒,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不打我弟弟妹妹的主意,興許以後我這氣全消了也不一定。不過你們要是逮著不放,真要掰扯個一三五的,那也簡單,咱們衙門見就成。”
陳氏又是倒退一步,心有不甘地看著筱雨,望向筱雨的眼神裡像含了針似的一下下猛戳她。
筱雨給了她一個冷笑:“我反正是光腳的,難道還怕你一個穿鞋的?我以前說過的話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有膽子儘管放馬過來,看到時候誰比較慘。”
筱雨上前一步伸腿踢了踢地上的秦金:“彆怪我沒提醒你,再抱著胳膊滿地打滾兒,這條手臂可就廢了。”
陳氏和高氏一聽這茬立馬慌了,高氏忙上前去扶著秦金要他起來,帶著哭腔說:“金子,咱們趕緊去瞧大夫啊!趕緊的,走啊!”
高氏這會兒也沒心思顧著筱雨了,心裡眼裡隻剩下秦金這個孫子。那倒也是,宋晨風不見了之後,高氏也就當秦金是她的大孫子了,又是十五歲的半大小夥子,過個兩三年的都能娶妻給她抱曾孫了的,他可不能有個什麼好歹。
高氏扶著秦金走了,秦銀自然是跟在了後邊兒。自從筱雨扯了秦元寶一撮頭發後秦元寶便怵她得不行,這會兒拉著陳氏直讓她走,生怕走慢了跟她大哥一樣的待遇。
陳氏和秦元寶也一步一挪地走了,悅悅看筱雨神情冷然,不禁有些擔憂地道:“你大伯娘和堂哥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筱雨道:“秦金沒事兒的,皮肉傷罷了,就是被打的那一陣會疼點兒。至於那女人,閃著腰那是她自找的,不乾我事。”
悅悅娘想想的確是這個理,點了點頭,跟著筱雨回了屋。
悅悅一臉崇拜地望著筱雨:“你還真能打下去啊,換做是我肯定不敢,要是下手沒個輕重真把人給打殘了,那可就攤上大事兒了。”
筱雨笑了笑。
彆人不好掌握力道,但她是熟手,這方麵是難不倒她的。雖然不知道綁架初霽的事情裡頭秦金摻和了多少,但想著十五歲的少年郎,也不算是成年人,教訓他一番也就算了。真要算賬,還不得歸咎到秦招福兩人身上。
會生兒子不會教。
秦招福始終沒露麵,如筱雨所想的,他們也的確沒敢把這件事兒捅到族長那兒去。事情發生第二天天晴後筱雨家繼續開工,也算是過得風平浪靜。筱雨沒出門,也不知道秦招福他們如何了,但據悅悅娘得來的消息,說他們一家子這幾天臉色都不大好看,秦金胳膊上的傷和陳氏的腰都花了好些銀錢去醫治,這幾日也是忙著養傷顧不得筱雨這頭。
悅悅娘仍舊是擔心他們會接著來找筱雨的麻煩。
筱雨聳聳肩,她倒是不這麼認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經過初霽這件事她也更加警惕了一些,時刻注意著自己三個弟妹,確保他們不會脫離開自己的視線。
筱雨也試探地問過初霽記不記得那日發生的事情,初霽隻說是元寶叫了他出了院門,然後就悶痛了一下,再醒來就見到筱雨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既然初霽不記得,筱雨也不再提這件事,安撫了初霽兩句,轉身後筱雨的臉色卻是陰沉下來。
秦元寶既然也有份參與,那估計他們一家五個人都知道這件事的。
當真是一家人啊!
筱雨家的工程已經接近尾聲,望著修繕好堅固了不少的屋子,一個壯漢感歎道:“能再晚幾日完工就好了。”周圍幾人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