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在醫館中抓了普通常見的丁香、黨參、當歸。等她報出下麵的一些名如零陵香、白豆蔻、甘菘、砂仁等,抓藥夥計就有些抓耳撓腮了。更比彆說她接下來說的大茴、桂皮、香葉。抓藥夥計苦惱地道:“秦姑娘,不然你去雜貨鋪子看看?這些我們醫館沒有。”
估計是因為這些是香料,醫館中的藥材裡沒有這幾項吧。
筱雨理解地點點頭,提了包好的藥包,付了錢。
謝明琛含笑送她到門口,問道;“還需要買什麼?”
筱雨搖搖頭:“沒關係,我再去雜貨鋪子逛逛。謝大夫你忙你的去吧。”
筱雨禮貌地對謝明琛揮了揮手,朝著她記憶裡的幾家雜貨鋪子走去。
半道上筱雨還在暗自嘀咕關於被毒蛇咬時的疼痛級彆,忽然覺得身邊多了一道陰影,旁邊有些微的壓力朝她壓了過來。
筱雨迅速側頭望去,渾身的緊繃卸了大半,皺了皺眉頭正要嗬斥來人,可想到七天前這人跟她說,讓她好好長大的話,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就起了彆扭,這一愣神的功夫筱雨已經失去了嗬斥來人的好機會,她隻得抿抿唇將臉偏到了一邊。
餘初覺得好笑,後背著雙手問:“丫頭,怎麼不敢看我?難不成是害羞了?”
“我有什麼好害羞的。”筱雨輕哼一聲,狐疑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這時代沒追蹤器沒雷達的,他長了千裡眼不成?
餘初挑眉道:“我想知道你的行蹤還不簡單?”
筱雨瞪了他一眼:“你派人跟蹤我?”
“絕對沒有。”
餘初伸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笑說:“丫頭你想得也太複雜了些,我要真那麼離不開你,我就直接把你綁回來,不用派人跟蹤你那麼複雜。”
筱雨將信將疑,又對他說那把她直接綁回去的話十分不滿,停下腳步說:“那你怎麼在這兒?”
餘初故弄玄虛,偏不正麵回答筱雨的問題,直到筱雨往前走著再也不搭理他了,餘初才像玩夠了一樣,回筱雨道:“七天前,明德是等著那打鐵匠人醒了,問了些情況做了錄供後才離開的,他自然也問了謝家醫館中的負責人打鐵匠人的傷勢,順便還提了你。醫館裡有個名叫小暑的學徒說你七天後會再來。”
餘初今日本是要處理些事情的,因為想著筱雨會來鎮上,他硬是迅速地將事情處理完,巴巴地跑來瞧他的小丫頭,卻正好看見謝明琛送他的小丫頭出來,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而他的小丫頭卻好像並沒有注意。這讓餘初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羞惱。
他那天跟他的小丫頭說得已經算是比較清楚了吧?一個男人願意等著一個女孩兒長大,這意味著什麼不是很明顯嗎?可是他這樣說了,丫頭她卻罵他一句有病就刨開了。那時他以為丫頭是羞臊了。他還沾沾自喜地想著,丫頭平生收到的第一個告白是他送出去的,這對於丫頭來說應該很有意義。
可今天看丫頭對謝明琛那情意拳拳的模樣毫無反應的樣子,難不成……是他的丫頭還沒開竅?
因為還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所以麵對他的告白她無動於衷?
餘初很矛盾。一方麵他為他的丫頭還不識情愛而高興,因為這表示著即便謝明琛對丫頭有想法,也終究會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至於他,則可以慢慢啟發丫頭生命中關於情愛的感情,將她最初最真的感情納入自己的懷中。
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前景一片灰暗,他為自己是否能真的讓他的丫頭屬於他而產生了懷疑,變得很不自信。
餘初想,他是不是該改變一下和丫頭相處的方式?
以往他總是喜歡逗弄丫頭,見她露出諸如皺眉、皺鼻子、扁嘴等的表情時,他心裡就十分快活。他是不是該嘗試著,和丫頭有商有量,多些直白的真誠?
餘初望著筱雨,輕聲笑著說道:“我算著日子,今天便是第七日,所以早早就出來等你出現。”
筱雨張了張嘴,本來想說的話都忘記了,半晌才哦了聲,繼續朝前趕路。
“丫頭,你要去哪兒?”餘初問道。
筱雨說:“我要去買些香料。”這不單是為了應付羅氏,她來鎮上的也的確想買點兒香料回家備用。很快白雪紛飛的冬天就要來了,窩在家中不出門是秦家村自古以來的傳統,因為外麵的氣溫很低,出門要擔心會不會出去一下就被凍僵。身體的記憶告訴她,不要小覷了那刺骨凜冽的寒風。
而在家中能做的事情很少,能吃的東西也很單調。大冬天要是能吃上一頓火鍋那無疑是非常美妙的事情。筱雨正在為自己在冬天的胃做準備。
餘初如同護花使者一般伴著筱雨逛了一家接一家的雜貨鋪子,香料東拚西湊的竟然還讓她買齊了。餘初瞧她那高興的模樣,心裡也很滿足,拽住筱雨的手腕說:“在醫館忙活了半晌,又逛了那麼久,肚子早該餓了,這會兒已經是飯點了,我們吃飯去吧。”
筱雨掙了掙沒掙脫開,有些無奈地道:“我買一個餅子啃啃就好了。”
“那怎麼行。”餘初皺起眉頭:“那豈不是吃得又少又單調?身體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