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說的話高氏雖然聽不明白,但也敏感地覺得其中有問題。尤其是還牽扯到孫女筱雨,高氏便更加忐忑了。
她忙拉住轉身要走的秦招壽說:“招壽啊,筱雨和金子到底是什麼事?你說這半截吊著,這不成心讓娘擔心嗎?”
秦招壽低歎了口氣,說:“娘,昨天金子唬我說你跟爹找我,我才來家裡的。結果我回去之後才知道,趁著我和筱雨都不在家,金子把筱雨的屋子給毀了。這無緣無故的,金子總要給筱雨一個說法不是?”
高氏愣愣地聽了半晌,頭一個反應卻是:“那早前筱雨不也砸了她大伯的屋子嗎?金子的屋子也被砸了。”
秦招壽臉上頓時一頓。
“那時候筱雨砸屋子是事出有因,娘是知道。就算她做法有些太極端,到底也該體諒她當時的心情,可金子昨天做的事,可是沒頭沒腦的。衝筱雨的那間屋子就開始翻找起東西來,最後大概是沒找著他要的東西,還將地方給砸了。”
秦招壽一邊說一邊看向秦金:“既然都砸了,也不能回到沒砸的時候。可他總要給個砸屋子的理由。”
秦金嗤笑一聲,走到高氏身邊去膩著她說:“奶奶,你瞧瞧三叔,才搬過去跟筱雨他們住了多久,這會兒就當自己是筱雨家的人了,還找上門來要說法。”
高氏拍怕秦金的手道:“你倒是跟你三叔還有奶奶說說,你好好的做什麼去砸她的屋子?”
秦金剔了剔牙:“我就是心裡氣不過他上次把爹娘還有我跟銀子的屋子給砸了,她砸我兩間,我砸她一件,已經算是客氣了。”
高氏一想,倒還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點點頭跟秦招壽說:“你回去跟筱雨說說,金子這話說得也沒錯,這事兒就算是扯平了,砸來砸去的傷和氣……”
高氏一向黑白不分,聽誰說話都覺得有道理,秦招壽也已經料想到她會和稀泥,但到底還是有些失望。
隻是他也知道,和高氏是說不了個黑白清楚的,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口才。於是秦招壽一句話也沒說便轉身走了。
羅氏正心焦地等著,見秦招壽一個人回來,忙迎上去:“怎麼樣?”
秦招壽搖搖頭:“金子臉上沒一點兒愧疚和後悔,還說他正等著筱雨找他去。還有娘……”想到高氏秦招壽一臉無奈:“金子說筱雨砸了他們兩間屋子,他這才砸一間。娘聽了就說這算扯平了,也沒一點訓斥金子的意思。”
羅氏深深皺起眉頭:“金子這行為不對,娘一句都沒說他?”
秦招壽點點頭,苦笑道:“我以前還想,為什麼大牛他們你從不讓娘帶著,再辛苦你都堅持自己帶。現在我總算有些明白了。娘那樣的……是非不分,大牛他們讓她帶著,時間長了,估計也會學她那樣的性子。”
羅氏倒是沒想到秦招壽想得那麼遠,“彆說這事兒了,那……現在怎麼辦?”
羅氏指了指筱雨和潔霜住的屋子:“筱雨和潔霜這會兒還睡著,估計是昨天撿那些藥材累了。”
“就是不知道筱雨是什麼打算……”秦招壽低聲說:“我為了讓金子乖乖跟我過來這邊,騙他說他要是不來,筱雨待會兒就去找他。他說他就等著筱雨去找他。可要是筱雨根本沒那個打算……他會不會還以為是筱雨怕了他?那我這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羅氏搖搖頭:“我不知道金子會怎麼想,不過你也彆想太多。筱雨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休整了一晚的筱雨睡到了自然醒,精神百倍。上桌吃飯的時候察覺到羅氏不斷地看向她。筱雨問道:“三嬸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羅氏乾笑了兩聲:“沒有,就看你好像心情不錯……”
筱雨點點頭:“昨晚上睡得很香,當然心情不錯。”
羅氏納悶,昨兒個見那小方間成了那樣,筱雨還十分憤怒。在這樣的情況下,筱雨昨晚上還能睡得很香?
筱雨吃得飽飽的,抹了嘴拍拍手問羅氏:“三嬸,村裡有厲害的木匠人嗎?”
羅氏忙道:“有,你方子叔年輕時就是個木匠,木匠活做的不錯,隻不過因為城裡東家的木匠鋪子倒了,他這才回鄉裡來的。說起來,你方子叔還是二毛的堂叔,大家也都是熟悉的。”
說到這兒羅氏問道:“你打聽木匠人做什麼?”
“那些東西不都毀了嗎?總得要重新打造那些櫃子抽屜什麼的。”筱雨自然地答道,笑著對羅氏說:“那三嬸,我現在就去找方子叔。”
筱雨和方子叔不熟,所以去找了秦二毛,在秦二毛的幫助下和方子叔見了麵。有熟人好辦事,方子叔也很爽快,聽明白了筱雨要打造有許多整整齊齊四方小抽屜的大櫃子,當即點頭笑道:“這不是什麼技術活,不難,就是比較費木料,刨木板需要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