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筱雨道:“所以我總要打聽打聽。”
悅悅忙道:“那我們趕緊找我娘去。”
悅悅爹雖然是他們一家的頂梁柱,但主心骨卻是悅悅娘。家中的事情大多都是悅悅娘拿主意。比起悅悅爹來,悅悅娘在村裡也更加有人緣,和每家每戶多半都能說上話。
聽了悅悅和筱雨的懷疑,悅悅娘也重視起來,丟下手裡的活計和兩人到了堂屋裡,仔細地問起筱雨發現陳家有人窺伺她家的事情來。
“娘,陳家人一向不要臉,表姨跟他們一個村兒,不是也說表姨夫也被他們欺負過的嗎?”
悅悅氣鼓著臉,對陳家的所作所為十分厭惡。
悅悅娘點點頭:“可不是,陳家名聲都壞了,不然怎麼他們家老幺這個歲數了還沒娶上媳婦兒?”悅悅娘也十分看不起陳家,說到陳家的婚事又有些幸災樂禍:“不光陳老幺,陳大的兒子侄子不也都娶不著媳婦兒嗎?就沒人願意把閨女嫁到他們家。”
悅悅娘看向筱雨,拍拍她的肩說:“閨女,你彆擔心,大娘這就去悅悅她表姨家一趟,打聽打聽陳家的動作。他們要真對你不利,彆說你不答應,大娘也不答應,咱秦家村也不答應!”
悅悅娘說風就是雨,跟自己的兒媳婦兒交代了一聲,風風火火地便往悅悅表姨家去。
筱雨謝過悅悅大嫂留她吃飯的好意,跟悅悅又嘀咕了兩句,便打算回家了。
半路上卻是冤家路窄,碰上了陳氏。
陳氏倒像是已經走了好一段路的樣子,頭發有些亂。筱雨瞥了她一眼,見四周也沒人,便也沒演戲地叫她大伯娘,目不斜視地從她邊上走了過去。
陳氏本也不想理她,但見筱雨這副不將她放在眼裡的姿態,她心中的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你站住!”
陳氏大吼一聲,見筱雨步子沒停,當即便上前一步要去抓筱雨的肩。
筱雨豈是那麼容易被陳氏鉗製住的人?在陳氏的手即將碰到她肩膀的時候,筱雨一個閃身,便讓陳氏抓了個空。
轉過身去,筱雨冷冷地看著陳氏,冷冰冰地開口問道:“你有事?”
“死丫頭片子,你爹娘怎麼教你的?見著長輩不知道叫人啊!”陳氏怒罵道。
筱雨淡淡地說:“見著長輩當然該叫人。”陳氏一聽這話正要得意,覺得找到了根據可以嗬斥筱雨,可筱雨下一句卻道:“可你算什麼長輩?我爹娘可教過我,讓我不要與豬狗等畜生一般見識。”
筱雨話畢,懶得再搭理陳氏,轉身徑自走了。
陳氏在她身後追了上來,一邊說道:“死丫頭,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等你被人騙光了錢,生活不下去的時候,你不還得求著彆人接濟你!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陳氏大概是走了許多路,腿腳累了,追了幾步見始終追不上筱雨,便停了步子,拄著膝蓋不斷地喘氣。
筱雨的步伐一直沒停,但耳朵卻是沒閒著的,將陳氏說的話聽了個全。
隻是她不大理解陳氏話中的含義。
筱雨掏了掏耳朵,想著還是等悅悅娘回來,她才能理解到更多的信息。
晚上的時候悅悅娘帶著悅悅敲響了筱雨家的門。
悅悅娘一臉急色,悅悅還有些懵懂,在悅悅娘和羅氏寒暄的時候悅悅對筱雨道:“我娘回來灌了碗水,便急匆匆要來見你,我是跟著來的,她很急,好像很煩惱的樣子,一路上也沒怎麼搭理我。”
悅悅娘和羅氏寒暄完了,轉身拉了筱雨到院角去,急切地問:“筱雨啊,你把你積攢的錢都拿去送初霽學醫去了?我去悅悅表姨那兒打聽,悅悅表姨夫說你大伯娘回娘家說你被人騙財,送你弟弟去學那勞什子醫術,說那兩個大夫是騙子……”
筱雨一愣,頓時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謝老爺子和謝大夫當然不會是什麼騙子,他們是謝家醫館的大夫,我自然是認識他們才會把初霽托付給他們的。”
筱雨眼珠子一轉,陡然明白過來陳氏今日為什麼要說她“被人騙光了錢”,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們既然這樣認為,便讓他們繼續這樣認為吧。真是令人發笑。”筱雨笑了笑,對神情也一下子放鬆的悅悅娘道:“大娘不用擔心,我做事自然也是思慮周全的。況且,把錢給了兩位大夫的話也是我為了搪塞我奶奶的說辭,沒成想他們不單信了,還歪曲出這些事情來。”
“不是這樣就好了,我今兒聽到的時候可真是嚇了一大跳。”悅悅娘拍了拍胸口:“我就說嘛,筱雨你不是那麼含糊的人,是不是騙子你事先怎麼可能不打聽清楚?何況還是關係著初霽的事兒,你更不可能那麼草率。”
筱雨道:“讓大娘擔心了,真是對不住。”
悅悅娘擺手道:“這沒什麼。”頓了頓,悅悅娘麵色又凝重起來,說:“除了這件事,還有件事兒。”她停頓了一下:“陳家人的確是在圖謀著什麼,我聽悅悅表姨說,陳家最近那架勢,好像是在準備辦喜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