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著水草藏匿身形的筱雨靜靜趴在這邊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她耳力再好,也聽不到隱隱傳來嘈雜聲的家裡有什麼人說了什麼事,她隻能用眼睛看到本來在外麵的人,全部都進了家裡。
筱雨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看來陳家今天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筱雨的眼神漸漸凶狠起來。
她當真就讓人覺得她好欺負、她說過的話可以聽之則過不成?陳家人要害她也就算了,可秦斧與高氏竟然也幫著陳家來害她,這讓她如何能原諒?
既然如此,那也彆怪她不將他們當做親人了。那最後一點親人的情分,也被他們自己用光了。
筱雨慢慢挪動身形,找到了以前運獵物的時候自己紮的簡易筏子。她站了上去,撐了一隻杆子沿著河邊慢慢沿河而下。
走得要是太遠,就要繞好大一圈才能回到村裡。筱雨蹲下身,平衡地控製著筏子的走向,大概在水裡穿梭了一炷香的功夫,筱雨看準時機猛地跳到了岸邊一塊大石頭上。此時她已經看不到她家了。
筱雨身形如魅,機警地查看周圍的同時,迅速地找準方向。
她要先去悅悅家裡一趟,讓悅悅爹娘幫忙想想辦法。這個時候,她也隻能將悅悅一家拉進這趟渾水了。
從筱雨私心裡講,她是不希望悅悅家摻和進這件事情的。畢竟這件事情有秦斧和高氏牽頭,那是她親爺爺親奶奶,他們都認可這項婚事,要是悅悅家跳出來說不同意,他們是不占理的,會被人說是插手彆人的家事。
可是事到如今,筱雨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找悅悅爹娘總還能幫她出一兩個主意。
因為,她的主意勢必是屬於激進的那一類的。
腿上已經有了快到膝蓋的淤泥,筱雨一邊往前走著,一邊不忘隨時拿薄片石頭或者是硬質一點的植物刮著黏上她的泥,讓自己能走得更暢通一些。
終於從無名河邊走了出來,視線周圍是阡陌交錯的農田,仔細辨彆過後筱雨確定這裡還是屬於秦家村的地界,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迅速地朝著有屋舍的地方跑去,筱雨隻覺得自己根本不受腿上多出來的一些泥土的影響,她簡直健步如飛。
前麵已經出現了人影,筱雨展演一笑,正要迎上去,卻忽然止住腳步。
她聽見那邊一個曾經聽過的女人聲音說道:“哎喲,哪裡是讓陳財娶啊,陳財那孩子長得不賴,性子又好,哪能便宜了她去?”
“那不是陳財都去迎親了嗎?”
“做個樣子,萬一那丫頭看上陳財,心甘情願樂意嫁了呢?”那女人得意的聲音毫不掩飾:“等紅蓋頭一蒙,跟誰拜堂她又不知道。真正的新郎官兒啊,是陳幺,人家都快三十了,就想娶個媳婦兒回去生兒子,不至於斷了香火……”
“哎,那輩分不是亂了嗎?論起來,陳幺不該是她舅舅那一輩分的?”
“咱們哪裡講究這個?貴族老爺都不講究,更何況又不是同宗。”
筱雨渾身都有些發冷,她躲在一棵樹下,背對著她的兩個女人絲毫沒察覺到她已經在她們身後聽了個全。
如果……陳家和陳氏的打算,秦斧和高氏也都知道,那麼……
筱雨的眼神頓時寒冷如冰。
說話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個陳氏交好的劉梅,另外一個也是和陳氏走得近的婦人。一會兒後那婦人起身要走,劉梅笑說:“咱們就等著秦金他娘叫咱們吃飯啊。”
那婦人笑了兩聲,端著簸箕走了。劉梅起身伸了個懶腰,喃喃嘀咕說:“再過兩天可是真的不敢出門了……”
“是嗎,那你好好享受享受,還能出門的時光。”
劉梅還沒反應過來,筱雨已經上前一步,手成砍刀狀朝劉梅的脖子劈了下去,劉梅頓時沒了動靜。
這個女人,上次初霽被陳氏給綁了去,她也知道。今日,就讓我們舊賬新賬,一起算!
筱雨像拖著一具屍體一樣,將劉梅拖到了她方才藏匿身形的那課樹下。這樹前麵想必就是劉梅的家,筱雨潛了進去,取了晾著的幾件衣裳,全部結成一條成繩子狀,試了試堅韌度,筱雨滿意地點點頭,麵沉如水地走向了劉梅。
她將劉梅綁在樹上,綁得死緊,同時找來了一隻沒洗過的襪子,塞進了她的嘴裡。
這還不夠,筱雨將劉梅綁著的麵對的方向地上給打掃了乾淨,又進了劉梅家,從她家廚房裡拿來了滿滿一罐的油,倒在地上形成了一個“死”字。
丟下火去,油很快串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