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筱雨拿惡意去揣測人,實在是在她看來,這樣的騙局太明顯了。熊家女不露麵,熊家人和鄭家人樂此不疲地蹦,鬨到最後,秦斧和高氏要想息事寧人,少不得要“破財免災”。
要說秦斧和高氏也真是老實,不知道抓著熊家女“不守婦德”的把柄反嗆回去,倒是讓那兩家人把他們鉗製地死死的。在這場鬨劇中處於下風。
換了筱雨,即便是最開始的時候拿不準熊家和鄭家是否是借機訛詐,也必然不會讓自己處於劣勢。
“那依你看,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聽了筱雨的分析,秦招祿也冷靜下來,又詢問起筱雨來。
筱雨笑了一聲:“我這法子,說了也是白說。老屋那邊的人不會同意的。”
“你先說說看。”宋氏輕聲道:“我們聽聽是什麼樣的法子,至於是否行得通,現在還不能斷定。”
筱雨輕輕聳了聳肩:“這法子說簡單也簡單。現在老屋那邊兒不但對外鬨,裡麵也鬨著麼?秦金要娶,倆老不同意,意見達不成一致,這才給那兩家人可乘之機。我的辦法就是,讓倆老改口,同意秦金娶那熊家女。”
筱雨話音剛落,秦招壽就皺眉:“且不說爹娘是否同意,娶那女子進門……這不大妥當啊。”
雖然秦招祿等人都沒有明說,但筱雨看得出來,他們是不大讚同讓秦金娶那熊家女的。雖然這對女子而言的確很不公平,但社會大環境就是這樣,筱雨沒辦法改變環境,也隻能去適應環境。
即使在她看來,那位未曾謀麵的熊家女子可稱得上是“勇氣可嘉”。
“三叔,我隻說讓他們答應秦金娶那女子進門,沒說這門親事真的能成啊。”筱雨挑了挑眉:“我的想法是,等他們內部達成一致,同意讓那熊家女子進門,再觀察熊家人和鄭家人的反應。畢竟現在三家人都知道那熊家女懷孕了,孩子是秦金的,那秦金願意負責娶那女子,這裡麵說法就多了。首先,那女子是寡婦,秦金可是初婚,聘禮方麵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其次,雖然秦金也有不對,但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女子也是不守婦德,鄭家人要找源頭,該去問熊家是如何教女,而不是要問秦家的錯處。”
筱雨頓了頓,道:“自然,這樣的話一出口,熊家人和鄭家人肯定會有反應。鄭家人要仍舊要找秦家麻煩,那秦家就可以直接跟熊家說,熊家女之前的夫家太難纏,以後就算是娶了熊家女也會不得安寧,要是熊家人想要讓熊家女嫁進門來,就讓熊家先解決了鄭家這個麻煩再說。當然,也有可能熊家不滿意秦家的安排,甚至會說當初是秦金勾引熊家女,是秦金非禮了她。”
筱雨說到這兒,似乎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語氣興奮起來:“這時候秦家就可以說,既然我們的誠意熊家人領悟不到,那這門親事就算了。熊家女可以選擇如何處置她肚子裡的孩子,秦家人不會乾涉。當然,也不怕熊家人上衙門去告秦家。”
“要是真告上衙門可怎麼是好?”羅氏驚呼。
筱雨咧嘴笑笑:“他們要是敢告,那就說明熊家女的確懷有身孕,但這孩子是不是秦金的,還不能確定。可是熊家在秦家門口鬨了好幾日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反過來說他們是訛詐不成,狗急跳牆。若是熊家不敢告,那一切就更加明顯了,他們肯定是心裡有鬼。要是再繼續糾纏,那就由我們威脅告上衙門。”
頓了頓,筱雨長出一口氣:“當然,這所有的前提是,老屋那邊的人都是聰明人,尤其是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的秦金。不過,瞧現在秦金的態度,這想法成功的可能性趨近於零。所以我說,這法子說了也是白說。”
羅氏細想了想,點頭道:“其實筱雨說的也可行的,就是在爹娘和金子麵前要把這來龍去脈給他們捋順了,讓他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羅氏微微停頓了下,為難道:“要是筱雨你猜測的是錯的呢?熊家要是真同意了我們的安排,願意讓金子娶那女子,而鄭家也沒有再鬨了呢?”
“哦?”筱雨玩味一笑:“那娶了不就好了。”
“筱雨……”羅氏無奈地看向她道:“這說正經的呢。”
“我沒開玩笑啊啊。”筱雨一本正經地道:“要熊家同意,鄭家也不鬨了,這麻煩不就解決了?到時候話說出口也收不回來,娶回來個孫媳婦附帶了重孫子,這不是買一送二的劃算買賣嗎?三叔三嬸想要自家安寧,我這法子沒說錯啊。”
羅氏哭笑不得,筱雨又添了一句:“秦金娶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話一說,屋子裡的人頓時又都沉默了下來。
要想事情解決完美哪有那麼容易?彆說筱雨懶得費那心神和腦子替秦金打算幫他想辦法,就算她真有這樣的法子,她也不會那麼不計前嫌地說與秦金知道。她可不是什麼心地善良周身聖母光環圍繞的人,她的字典裡沒有“以德報怨”這四個字。
靜默了一會兒,秦招祿方才開口道:“就按筱雨剛才說的法子去跟爹娘講一下吧,他們用或不用,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話音剛落,院門口便傳來敲門的聲音。小寶已經有了些“看門狗”的覺悟,一聽見動靜便“汪汪汪”地吠叫起來。羅氏一邊前去應門,一邊問道:“誰啊?”
“三嬸,給我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