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也跟我在鎮上住下了,我們家有了個店麵,生意十分好,養家糊口不成問題,還能留下餘錢,日子總歸會越過越好。”筱雨笑眯眯地說:“不過我真替秦金擔憂啊,他要死要活都要娶的那女人整整比他大了八歲,還是個寡婦,將來秦金說不定要被他這個媳婦兒鉗製住啊。”
陳氏頓時火了,連連跟筱雨確認了好幾遍,立刻就破口大罵道:“其他人都乾什麼吃的?怎麼能讓我家金子娶那樣的女人?你爹娘這是見不得我家金子好不成?你們家老大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心裡不爽利,反過來要害我家金子了!”
矛頭指向了秦招祿和宋氏,筱雨的火氣一下子也冒了上來:“你們家秦金很重要嗎?值得我爹娘吃飽了沒事做去算計他?不要把秦金想得太無辜了!熊春芬是他要死要活偏要娶的,誰讓熊春芬肚子裡揣上娃了呢?秦金說那是秦家的種,不讓他娶熊春芬他還要在地上撒潑打滾跟他爺爺奶奶鬨呢!”
筱雨冷笑一聲:“忘了跟你說,估計熊春芬進了秦家老屋的大門,家裡的東西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她給握得死死的了。秦金可聽她的話,比對你這個娘還百依百順。我且等著你出了大獄,和熊春芬爭掌家的權!”
筱雨微微停頓了一下,不懷好意地一笑:“還不知道熊春芬肚子裡的種到底是不是秦金的呢。”
“你個賤蹄子!”陳氏大叫一聲,猛地撲到柵欄上,死死抵著柵欄要去抓筱雨。好在筱雨有準備,輕巧地避了開,看陳氏就像困獸在籠子裡掙紮的樣子,總算是解了口氣。
同牢房的兩個女人都上前來拉陳氏,一個叫著:“陳姐,算了,何必跟個死丫頭片子一般計較。”一個勸著:“瞧她說話那樣兒,肯定就是有爹生沒娘教的,一點兒姑娘家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兩人給陳氏順著氣,朝筱雨投去不屑的眼神。
筱雨頓時就笑了:“我是死丫頭片子,我有爹生沒娘教。那你們呢?你們就是爹娘家教一等一的好姑娘?真是好姑娘,怎麼能就被關進大獄裡來了?說這樣的話,二位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兩人不再說話,陳氏平順了下氣息,又站了起來指著筱雨怒罵道:“都是你這個禍害精!當初你怎麼沒死在那禁林裡頭?!你就是克星!你生出來就是克我們大房一家子的!真該在你從娘胎裡出來的時候就把你溺死在尿桶裡,省了大麻煩!”
“那也是老天爺開眼,讓我活下來了。”筱雨這話其實有一語雙關的意思,隻是陳氏聽不出來罷了:“你們大房走到現在這境況,那是你們咎由自取,跟我挨不上邊。”
筱雨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淡淡地笑了笑,道:“這些消息,足夠你接下來的日子寢食難安了。多說無益,也不知道一炷香的時間過了沒有。你就好好回味我說的這些事情吧,我浪費在你這樣的人身上的時間也太多了。”
筱雨沿著過道朝監牢外走去,陳氏朝著她的方向伸著手歇斯底裡地叫著讓她站住。
筱雨走了幾步倒是真的站住了,回過頭來,微微偏頭對陳氏說:“我還差點忘了提醒你……你看你進監牢也有這麼長日子了,你那寶貝兒子秦金一次都沒來探視過你們,難道你不覺得心裡哇涼哇涼,很不是滋味兒嗎?”
筱雨嘴角翹起輕笑一聲,步履從容地離開了。
陳氏仍舊在後麵大吵大鬨,對著牢門又是踢又是撞的,嘴裡還一直嚷嚷著:“秦筱雨!你給老娘滾回來!滾回來!給我回來!”
牢裡的日子自然苦悶,女犯們時不時地都要想些法子來打發時間。這種聚眾喧鬨也是一種方式。畢竟法不責眾,大家都鬨起來,也不可能個個都受懲罰。
於是一時間,女監牢裡各種鬨騰的聲音都出來了。無疑,獄卒也隨之趕到。
“吵什麼吵什麼!”
方才那帶著筱雨進來的女獄卒拿著鞭子出現在兩側牢房中間,重重地朝陳氏那間牢房揮了下鞭子,道:“陳氏,又是你在鬨騰,上次三板子沒讓你老實,今兒又帶頭鬨事兒了?”女獄卒嫌惡地盯了陳氏小半晌,道:“既然你還不老實,那就再多加三板子!打到你老實為止!”
出得監牢,感受到那觸手可及的陽光,筱雨憋悶的心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李明德詢問筱雨陳氏的情況。
筱雨嘴角彎彎:“能蹦能跳能鬨騰,果真是禍害遺千年,等她出了獄,回秦家村,恐怕又是一連串的好戲。”
“你還要摻和進去?”李明德問道。
“不需要我付銀錢,就當看看戲有什麼不好?”筱雨道:“有的時候,有的事情不是你不想摻和,就可以不摻和的。”
若是再找上她爹娘,她不得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