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繼續說道:“老太太現如今這樣天天往外跑,一聽到晚瞎鬨騰,三叔不敢跟她起衝突是怕刺激到她老人家,到時候這責任可就大了。不過老太太本就該是大房的人照顧,大房的人不看住她攔著她,要是在外麵出點兒什麼意外可怎麼好?”
說到這裡,筱雨的視線對準了秦金和熊春芬:“還是說,大房的人就擎等著老太太出事?”
“你不要隨便給人扣屎盆子!”秦金頓時憤怒地對筱雨道:“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筱雨挑挑眉:“那要我怎麼說?我這是為老太太著想,哪兒說錯了?倒是你剛才說讓三叔照顧老太太這話,聽在我耳裡倒是有你想把老太太攆出家門的意思,更彆說你隻提怕老太太傷著你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沒多考慮考慮老太太呢?老太太能傷了她自己的重孫子?”
秦金被筱雨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底氣不足地回說:“我那不也是為了奶奶好?還有,你一口一個‘老太太’的,有你這樣喊人的孫女嗎!”
“我愛怎麼喊人,還輪不到你來說。學聰明了啊,知道偷換主題了。”筱雨淡淡一笑:“不要逃避我的問題,老太太你們大房的人得看住,要是繼續任由老太太這樣到處跑,出了任何事情,我爹,三叔,四叔,都要找你的麻煩。”
秦招壽立馬點頭附和筱雨的意思。秦招貴雖然沒點頭,但王氏站了出來說道:“筱雨說的沒錯,娘要是有什麼閃失,那全是大房的錯。”
筱雨的這番話並沒有對王氏和秦招貴造成損失,王氏當然樂意讓秦金和熊春芬吃憋。
秦金當然是氣得麵紅耳赤,熊春芬臉上表情也不好看。誰讓他們的確是長房子孫呢?誰讓他們占了唯一的秦家屋子呢?
“還有一點。”筱雨頓了頓,說:“老太太年紀也大了,總有要走的那一天。以防萬一,今天我們就先說說這件事。”筱雨看了眼秦招貴:“四叔現在是入贅王家,不知道到時候四叔和四嬸是按照秦家子孫和媳婦過來呢,還是四叔如同回‘娘家’一樣過來?”
王氏眼珠子一轉,立刻道:“既然招貴已經入贅了,娘要真有那麼一天,我們肯定是你說的後麵那一種。”
那就是如同出嫁的女兒一樣,回家奔喪了。
當然,若是女兒回家奔喪,爹娘後事那都是由兄弟操持,不需要女兒給一分錢。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擱在秦家這兒,秦招貴那也是“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了。
筱雨點了點頭,當然明白王氏這是想避開一份責任。
“既然不算四叔那一份,那就隻剩下我們三家人。我們商量一下,四叔和四嬸做個見證也好。”筱雨淡淡地將視線看向秦金:“大房怎麼說?”
秦金動動嘴皮子,開始耍賴:“你這做孫女兒的,好端端的怎麼儘是咒奶奶?哪家孫輩會把爺爺奶奶要歸天這樣的話掛在嘴上?”
“我不是咒她,我是說事實。”筱雨平靜地回道:“我這也是怕你到時候耍賴,將事情全都推給我爹和三叔。你成親的事情賴著讓老太太來叫我爹和三叔幫忙那也就算了,老太太要是沒了,你找不著人賴了,放著不管也是有可能的。難道那時候又要我爹和三叔收拾攤子?要是在你爹娘從大獄裡出來之前老太太就沒了,這完全是你做得出來的事。當然,要是老太太在你爹娘出來後再撒手人寰,這事情便另當彆論。不過,總之也是要做萬全準備,要是老太太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身後之事,你打算怎麼辦,說來聽聽吧?”
這不影響到王氏的利益,王氏又立刻響應道:“筱雨說得沒錯,有些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趁早擬個章程,免得到時候又推脫責任。”
秦金覺得自己現在是被三方人逼著,這讓他心裡十分不痛快。又因為筱雨提到了他爹娘,秦金立刻又記起,若不是筱雨,他爹娘也不用蹲大獄去。頓時秦金看筱雨的眼神便凶惡了起來。
筱雨挑了挑眉:“若是不願意操辦,你明說就是。”
熊春芬趕緊拉了拉秦金,一邊柔聲對筱雨說道:“筱雨妹妹,不要跟你堂哥一般見識,他隻是生氣你說談奶奶的後事,覺得這樣不好罷了……奶奶的身後大事自然是該由我們來操持的。”
秦金立刻看向熊春芬,連忙搖頭,說:“這事兒可辦不了……”
“二叔三叔都會來幫忙的。”熊春芬拍了拍秦金,溫柔地看向筱雨:“筱雨妹妹,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