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次悶虧大房的人還不長記性,還來玩兒這套假話。
筱雨點頭,對熊春芬的話表示充分的理解。可她又立馬變了一副“我想到辦法了”的高興模樣,道:“沒事兒的堂嫂,我這兒帶了兩種印泥,既然不能沾紅,那就沾黑的印泥好了,一樣也能按手印的。”
筱雨從容不迫地將黑色印泥擺在了桌上,揭開印泥圓蓋,又對著秦金和熊春芬笑了笑:“老先生說是手要是沾紅,家裡會有血光之災,我們避開沾紅就行了。來,按手印吧。”
筱雨快速閱覽了熊春芬拿出來的紙張,的確是沒改過一筆的。她便也將另一張拿了出來,分彆在兩張紙上按了手印。
秦招壽與秦招貴也跟著照做。然後便隻剩下秦金和熊春芬。
熊春芬將秦金往後推了推,正要上前來,筱雨忙道:“堂嫂糊塗了,這種事情應當是由秦金來做的。”
熊春芬憋了憋氣:“為什麼一定要金子來按手印呢?我是秦家媳婦,也是秦家人啊。若說因為我是女子,可筱雨妹妹你也是女子,你也代表二叔一家按了手印,為何我不行?”
筱雨不動怒不生氣,挑了挑眉道:“堂嫂難道不知道,我家的事情都是由我做主的。我是掌家人,家裡的人都要聽我的。所以我代表他們表明我的態度也不奇怪。至於堂嫂嘛,雖然堂嫂現在嫁給了堂哥,但這種事情本就不該是媳婦兒出麵的,畢竟堂嫂不是掌家人,也代替不了秦金做決定不是?你看我三嬸和四嬸可有上前來按手印?”
筱雨對熊春芬說話真可謂是一團和氣,但對秦金可就沒那麼好的脾氣和耐性了。她直接就朝秦金冷嘲道:“什麼事情你都支使堂嫂來做,頭幾天才說擔心堂嫂肚子裡的孩子,讓三叔把老太太接到這邊兒來照顧……現在你就不怕累著堂嫂了?本該你做的事情還推給堂嫂做!趕緊上來按手印。”
秦金本就有些鬨不明白,在他要上來按手印的時候,卻被自己媳婦兒給推到了後邊去。這下被筱雨罵得有些懵,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按了手印了。
筱雨拿著這一式兩份新出爐的“合同”,吹了吹印泥手指印,待基本都乾了,筱雨才一張張疊好。其中一張擱到了她早就準備好的小木盒裡,另一張則放到了桌上。
“這一張我拿去族長爺爺那兒,也是做個見證。”筱雨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一副心願達成的模樣:“到時候若是起了什麼糾紛,正好可以到族長爺爺那兒說理去。”
熊春芬的臉色越發難看,秦金倒是覺得沒什麼。他現在心寬著呢,娶了自己想娶的女人,又認為奶奶肯定不會在一年內就撒手西歸,等他爹娘出來自然有人管了,這兩份紙也肯定是作廢的。他哪還需要花心思在這上頭?
“另一張的話,就讓三叔保管吧。”
“為何讓三叔保管?”熊春芬立刻插話道:“要論長幼有序,也該是我們大房管著才對呀。”
筱雨不置可否,任由著熊春芬將紙奪了過去。
她愛保管便保管著吧,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即便熊春芬撕碎了,還有一張可留著呢。除非熊春芬還能想著辦法把這張紙也給毀了。
說送到族長爺爺那兒去自然也是唬她的。族長爺爺年歲大了,腦子已經開始不清楚了,估計也沒多少活頭,送到族長爺爺那兒去壓根兒不起作用。這份說明她保留在身邊才是最佳方案。
事情都辦妥了,筱雨也就沒什麼理由留在這兒了。走前筱雨還是多嘴問了一句:“老太太現在還出來鬨嗎?”
秦金哼了一聲,秦招壽道:“來得少了,可是也還是在來。”
熊春芬說:“奶奶年歲大,也不能使勁兒拽……”
“那倒也是。”筱雨微微一笑:“不過至少是來得少了,估計漸漸的見沒人搭理,便不再來了也說不定。隻是呀……也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了,老太太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連自己的棺材本兒藏在哪兒了也不知道?”
筱雨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管秦金和熊春芬什麼表情,朝著秦招壽和羅氏揮了揮手道:“三叔,三嬸,我跟悅悅越好要去拜佛祈願,就不多留了。”說著筱雨便瀟灑地邁步,朝悅悅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