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悅悅又寒暄了一個下午,筱雨怕包氏尋她通知她動身的時間,不便留在村中休息,便托付悅悅幫忙給秦招壽和羅氏傳個口信,她則帶著鳴翠又匆匆趕回了鎮上。
筱雨思量很周到,剛回到客棧就碰到了前來送信的小伍。
小伍將包氏送到藥膳館來的信件遞給筱雨,喝了兩口茶後方才問道:“東家這走得突然,秦賬房和管事的都還有些懵……要是東家不在,店裡出了事兒可怎麼辦?”
筱雨拆開信封,將信看了一遍,聽小伍這般說頓時好笑道:“你素日裡就機靈,要是遇上事兒,就充分發揮你的機靈勁兒就好了。但要記住,咱們店名聲雖大,但真正說起來,店麵並不大,我們做的就是個名聲。所以你招呼夥計們說話做事都要走走心,彆被人當槍使,被人當猴耍。”
小伍連聲應了,又有些糾結地望了筱雨,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問道:“東家,您跟管事吵架了?管事的臉色很不好,聽說縣令夫人送了信過來,差點拿了去投進火爐子裡,幸好他後來收手了……東家你有家不回去住,偏生跑到這客棧裡來便宜了那客棧老板……”
筱雨聞言笑道:“小伍也知道替我省銀子了,那甚好,要不,你的月錢銀子給減減?”
小伍立馬捂住了自己腰側的荷包,生怕筱雨真的要減他的月錢銀子,苦著一張臉道:“東家你可彆嚇唬我,我膽兒小,禁不住嚇的……”
筱雨笑笑兩聲,又吩咐小伍認真做事,便讓他回去了,卻是巧妙地避開了小伍方才問的問題。
被自己女兒指著鼻子“罵”,秦招祿的臉色能好才怪。
筱雨叫了幾碟小菜,讓客棧老板燙了一壺酒送上屋來。鳴翠見筱雨這陣勢,頓時開口道:“姑娘,上次你多喝了兩杯,風一吹就倒,姑娘難道忘了?怎麼今日不過年不過節的,姑娘倒是想著喝起酒來了?”
筱雨衝她笑了笑,道:“酒量不好,有兩種解決途徑。要麼就不喝,徹底杜絕了喝醉的可能;要麼就多喝,把原本不好的酒量給練好。我之前想著既然酒量不好,以後就不喝了。但後來想想,若今後有那種避不開喝酒的場合,我難道也要重演那日的情境?所以,我打算開始練習酒量了,爭取能千杯不醉。”
鳴翠當然不信筱雨能練到這樣的地步,可見她說話雖然懶洋洋的似乎漫不經心,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認真卻是實實在在的。鳴翠便拿不定主意,好半晌才道:“姑娘,其實尋常女子隻要會喝點兒酒就可以了,酒量好的女子……多半是那專門陪酒的。”
筱雨聞言倒也沒生氣,反而笑道:“鳴翠,你覺得你家姑娘我,是尋常女子嗎?”
鳴翠腦子猛地機靈了一下是啊,姑娘瞧著就不是尋常女子,尋常女子隻需要待在家中,受爹娘的養育,等到出嫁的時候乖乖地出嫁便好。可姑娘,不單自己開店賺銀子,還敢與自己的父親爭鋒相對,似乎整個秦家掌家的人便是姑娘……這樣的女子,又如何能是個普通的尋常女子呢?
鳴翠正想著,客棧老板已經將小菜和酒壺給端了上來。老板笑著對筱雨道:“秦東家,這壺是一般的花雕,入口辛辣,但在我這兒賣得最好,就是後勁兒挺大。秦東家喝的時候可彆灌猛了。”
筱雨謝過客棧老板,鳴翠上前給筱雨斟了酒,筱雨端起杯子便一飲而儘。
如此連連喝了好幾杯,筱雨喝一杯便要夾一口菜吃,等到那壺花雕酒見了底,桌上小碟中的菜也都被撥拉得差不多了,筱雨便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