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筱雨睡得晚,起來時明顯精神不濟。鳴翠看了出來,關切地上前探了探筱雨的額頭,低聲道:“昨日落雨,姑娘可是被冷風給吹著了?”
筱雨搖搖頭,聲音微微沙啞:“有些沒睡夠,說不得今日要去馬車上再補補覺了。”
昨日下過了雨,今日天氣還是陰陰的,地上也是濕漉漉的。包勻清一行人停到客棧前,包勻清親自接了筱雨出來,送她上了馬車。
鳴翠剛要跟上去,包勻清就道:“你去後邊兒那輛車上去,我與筱雨說說話。”
鳴翠遲疑了下,到底是不顧包勻清瞪眼,掀開車簾與筱雨說了一聲。見筱雨點頭,她方才給包勻清福了禮,走到了後麵那輛裝了包勻清貼身伺候的丫鬟的車上去。
包勻清擠進馬車,撩開車簾叫了聲出發,管事兒的便揚起嗓子吼了一聲,車輪開始緩緩而動。
筱雨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開口道:“義兄可是有什麼事?”
包勻清笑了兩聲,伸長了雙腿坐著,但也避諱著男女之彆,和筱雨隔了一點兒距離。
包勻清道:“筱雨妹妹就沒什麼跟我說的?比如,昨日那位王公子?”
筱雨微微眯了眯眼睛:“義兄想說什麼?”
“得了,彆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小子對你有些個意思。”包勻清嘿嘿笑了兩聲,說:“我昨兒個回去就讓人查了查他的家中背景,一查才知,這人可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他已然有秀才功名,再努力幾年,入朝廷為官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筱雨又閉上了眼睛,對此似乎一點兒都不關心。
包勻清哪裡能瞧著她睡,伸手把她搖醒,道:“筱雨妹子,這人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婿人選,你已經過了及笄之年,正是開始尋夫家的時候。要我說,與其找個連模樣都沒見過的,倒還不如找個認識的,又對你有意思的。你說是吧?”
筱雨眼神迷蒙地瞧著包勻清,幽幽地道:“義兄這般熱衷於此事,是否也是想要成家立業了?唔……此番回去拜見義父義母,想必也可以在他們麵前提一提,就說義兄應當是著急了。義兄覺得如何?”
包勻清被筱雨這話給擠兌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反駁,良久後方才道:“我是男子,我又不著急。可筱雨你是女子,要是不著急,很快就成昨日黃花了。”
筱雨淡淡地應了一聲,實在是抵擋不住困意,馬車一個轉彎,筱雨慣性地朝著車壁靠了過去,“咚”的一聲,筱雨竟然也沒叫痛,反而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睡過去了。
包勻清還道她暈倒了,忙上前扶著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呼吸平穩,才明白是自己烏龍了。訕訕地將筱雨又放回剛才的位置,包勻清探頭出去吩咐車夫:“放慢些,姑娘睡了,彆顛著她。”
筱雨這一睡一直睡到了正午時分,一行人已經到了一個鄉間小茶寮休息了。鳴翠在馬車外邊守著,聽見馬車內有動靜,忙掀開車簾道:“姑娘可是醒了?”
筱雨隻覺得渾身好像都要散架一般,十分不舒服。聽到鳴翠問話勉強應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問道:“到哪兒了?”
“在中途休息,這地方奴婢也叫不上名兒來。”鳴翠老實地答道,又道:“奴婢給姑娘端點兒茶水點心來,姑娘就著填填胃。這附近人煙少,要等到吃飯怕是要到晚上去投宿農家才有熱的飯菜了。”
筱雨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這點兒壓根兒就不算苦頭的苦頭當然不放在眼裡。等鳴翠端來了茶水點心,她便自己給吃光了,這倒惹得包勻清那兩個美豔丫鬟時時對她投來目光,眼神中還帶了點兒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