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馬賊頭子這張牌,筱雨的底氣也不會那麼足。在計算了時間之後她料定自己一定不可能在這幫馬賊麵前逃掉,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以一對數十,殺一場惡戰。但有這自己送上門來的“人質”,筱雨心裡便安定了許多。
很快的,那些馬賊全都從山林裡出了來。幸運的是,似乎他們都沒有發現藏在樹上的包家人和那十幾個鏢師。
一眾山賊礙於他們口中的老大在筱雨的手裡,儘管每個人臉上都是一派憤怒之色,但也沒人敢輕舉妄動。
包勻清數了一遍又一遍,確定不會數錯,方才對筱雨點頭道:“人數對上了。”
筱雨側首道:“讓漢子們都出來。”
包勻清看了筱雨一眼,點點頭,在山林口喊了一聲,很快,當先那鏢頭便竄了出來,身形有些狼狽,麵紅耳赤,似乎是在為之前自己不聽包勻清的話而羞愧這樣的狀況,他這個理當保護全部人的鏢頭卻是躲到了山林裡,等這趟護送的工作做完,他回去也不用做鏢頭了,這主家,可是縣令夫人的親弟弟啊!
鏢師十幾個人,加上包家奴仆中的小廝、管事也不過三十餘人,數量上比馬賊那邊兒多,但質量……
包家奴仆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出來,筱雨吐了口氣,手下的力道微微鬆了鬆。
其實她還是有些佩服這馬賊頭子的,落到她手裡,雖然被她按著穴道製住了,無法動彈,但他也沒有大吼大叫的,嚷嚷類似於“老子一定會讓你後悔的”之類的廢話。而他的那幫弟兄倒是真的信服他,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都在關切著他的安危。
馬賊頭子自然也察覺得到筱雨力道的鬆懈,正思索著下一步對策,卻聽那女子輕聲道:“你說,要是你那些弟兄們之中,有那想取你而代之的,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不顧你的性命,振臂一呼,就上前來對付我了?”
馬賊頭子冷哼了一聲:“小女娃子,老子喝人血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我曹鉤子認的兄弟豈會是那種小人!”
“小人?”筱雨冷笑一聲:“你們還當自己是正人君子不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是拿來形容你們馬賊的?”
“小女娃子,我們乾這起子營生,就不會看彆人怎麼瞧我們。今兒老子落你手裡,是老子運氣不好,你可彆得意。”
曹鉤子重重地哼出一聲,對麵的馬賊中有個個子瘦高,人顯得極為精瘦的男子開口高聲道:“老大,這婆娘跟你說了什麼?老大放心,有弟兄們在,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筱雨冷嗤一聲:“這話也太誇大其詞了,他人還在我手裡邊兒,是生是死是由我說了算的。你說他不會有事,他就不會有事?”
“你個婆娘,瞧你年紀小,膽子還賊大。老子告訴你,要是今個兒我們老大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個人,全都沒活路!”
瘦高個子氣憤地狠狠瞪著筱雨,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了。
筱雨也不搭理他,見包勻清來說,基本上就是這些人了,便點了點頭,高聲道:“對麵的人聽著,把你們的馬,你們的佩刀都給我擱到你們一步之前,再往後退十丈。”
包勻清眼前一亮收繳了他們的佩刀,那他們就等於卸掉了一條手臂。而他們手裡有刀,隻要保持足夠的距離,就能不用怕他們了!
瘦高個子有些猶豫,顯然他是除了曹鉤子之外,這二十來人中能說得上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