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包勻清所說,這個名字煞氣甚重。姓“仇”也就罷了,後綴一字竟然還是明目張膽的“殺”。而中間的“暴”字,該是取的“包”的諧音。
筱雨吐了口氣,輕聲道:“金才公子和包家走到這一步,也的確沒辦法。仇恨畢竟已經種下了。”
“算算年歲,如今族叔也不過方過而立之年……”包勻清沉吟半晌說:“他要是鐵了心想要報複包家,隻怕包家真的危險。畢竟如今,包家最為昌盛的一支,便是父親這一支了,雖然不是地位最為尊貴的,但財富,放眼整個大晉,能與包家抗衡的也不過隻有那麼幾家。但是,富可敵國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罪過。”
“那是自然。”筱雨淡淡地點頭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是包家真的成了大晉第一商戶,朝廷國庫有金銀財寶,或許不會把包家放在眼裡。但要是國庫資金緊缺,上位者又是那種心機頗深的,好一些的施手段讓你自動將金銀呈上,狠辣一些的,製造事端端了毫無政治背景的包家,抄了包家所有的財富也是有可能的。”
包勻清有些意外地望向筱雨,自己消化了半晌筱雨的話方才說道:“你想得太過透徹了,我都沒有預料過會有這樣的情況……”
筱雨微微笑了笑,道:“我猜想,父親應該也是考慮到了的,讓你用功習文,想讓你入仕,可能也有這方麵的原因讓包家維持在雖富,卻不是最富的程度上,父親也是煞費苦心了。”
包勻清眼睛立馬一亮,擊掌道:“我說為何很多生意,明明大有賺頭,父親卻壓根不涉足,若是哪個月的總利潤超出常規利潤,父親還要發脾氣,原來根源在這兒!”
筱雨歎了口氣:“又要提防著金才公子的逆襲,又要提防著上位者的野心掠奪,既想出頭,又怕出頭,真是為難啊……”
“逆襲?”包勻清聽不懂這個詞,但大體能猜到是什麼意思,也跟著歎了口氣道:“是啊,所以有時候想想,做個平民百姓,為了一日三餐奔波,說不準也是個好事。爬的高了,哪天摔下來摔個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有這個時間傷春悲秋,還不如想想後路。”筱雨伸手拍了拍包勻清:“今日又鬨了這麼一場,府裡的人肯定都很鬨心。”筱雨指的是六爺和六少夫人的事。
“其實我已經習慣了,六哥本來就瞧不起六嫂,平日裡也是對六嫂呼來喝去的,沒少被父親母親說。不過這一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事後想想,其實也不那麼稀奇了。”包勻清歎道:“不過經此一事,不知道父親母親會怎麼安排六哥六嫂……”
筱雨心裡有個疑問,索性趁著這個機會就問了包勻清,道:“父親沒有兄弟嗎?”
“有的,同母兄弟和庶出兄弟都有。”包勻清奇怪地問筱雨:“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因為沒有見過……這些叔叔伯伯都不住在府裡嗎?”
“早就分家了,住什麼府裡……”包勻清回了一句,“啊”了一聲,看向筱雨道:“你是想說我們幾兄弟為什麼不分家單過?”
筱雨點了點頭。
“一家之主沒有離世,他的子孫就不能分家。這是包家的規矩。”包勻清道:“老太爺過世之後,父親和叔叔們才分的家,老太君是嫡妻主母,侍奉她終老的責任就落到了父親身上。”
筱雨恍然,笑道:“那麼多人在一起生活,熱鬨是挺熱鬨的,不過有時候矛盾也多。”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