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姬笑道:“二姑娘謬讚了,這也不是十分了不得的技藝。倒是二姑娘從未學過卻生來就有非凡耳力,倒是讓奴羨慕。”
甄姬頓了頓,明澈的眼睛望向筱雨:“不知道二姑娘對方才那人所說的話,有何想法?”
筱雨聞言淺淺一笑,道:“每個人在這個世上存活,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一個人這樣想,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想。比如有的人覺得,藕從泥沼中所出,但仍舊沾染了泥,汙濁不堪。那也有人覺得,同樣從泥沼中所出,蓮卻是出淤泥而不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二姑娘以為呢?”甄姬含笑追問道。
“我嗎?”筱雨笑笑,說:“我認為,個人過好個人的生活,個人管好自己的事情,旁人的事情,追根究底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每個人活法不一樣,我過我的生活,沒資格評判彆人的人生。”
甄姬仍舊是淺淺地笑著,竇鹽卻是激動地連聲叫了幾個“好”字儘管她並不太清楚筱雨和甄姬都在講什麼。
遠遠的,筱雨瞧見薛兆寬拉著薛怡冰上了馬車,強行吩咐了馬夫驅馬離開神女湖。
不像包勻清往來皆是騎馬,薛兆寬卻是坐了另一輛馬車,並迭聲催促著馬車夫趕快離開。
聽著馬蹄聲音噠噠走遠,筱雨方才舒了口氣。
其實她之前還比較擔心薛怡冰聽了薛兆寬解釋甄姬和竇鹽的出身,再反過來當麵揭露二人身份。到時候不單是甄姬和竇鹽尷尬,就是筱雨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了。
索性的是薛家兩兄妹走了,薛兆寬雖然人不怎麼樣,但這一點還算是識時務。
筱雨正想著,關注著薛家動向的包勻清騎馬跑了回來,臉上掛著笑,一臉輕鬆。
他下了馬,照例是將馬韁扔給了馬童,一屁股坐到了筱雨旁邊,長舒一口氣說:“我還以為今兒個要躲一整天呢,沒想到怡冰跟她二哥就這般走了,真是天助我也!”
筱雨扭頭看他,問道:“你認識怡冰二哥?”
“認識啊。”包勻清伸手從中間的果盤裡拿了顆果脯,漫不經心地道:“薛兆寬那小子,人不怎麼懂禮,還十分古板,怡冰一向就不喜歡她這個二哥。不過聽說怡冰要去京城,她二哥會送她過去,然後就留在京城也不回來了。我倒是挺擔心怡冰的,你說她跟她二哥的關係那麼差,到時候去了京城不還得仰仗著她二哥給她做靠山?這會兒儘得罪了她二哥可怎麼行。”
筱雨的手指在半空中畫著圈,聽包勻清這般說,笑道:“薛兆寬大概是個讀書人吧。”
“是啊,薛家這一代最出色的讀書人。”包勻清又喝了一盞茶,然後才意識到筱雨的問話有些奇怪。他望向筱雨,皺了皺眉道:“你話裡好像有點古怪……”
筱雨笑了笑,不理會包勻清的話,轉而對甄姬和竇鹽說:“兩位姐姐,難得來神女湖,我們也學著那位平州城城守和儒商,在神女湖周邊轉悠一圈,可好?”
甄姬和竇鹽都笑著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