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婆媳就一路互相抓著罵著,管事的在外看了一會兒進來回包勻清道:“七爺方才吩咐的那事兒,可還要做?”
“做,如何不做?”包勻清揚起嘴角笑笑:“不做的話,這事兒可就無趣了。難得有人給爺玩玩兒,你說是不是?”
管事的擦了擦冷汗,又問道:“那……砸他們家屋子的事兒……”
“砸啊,怎麼能不砸?”包勻清摸了摸鼻子:“砸一半兒,留一半兒,咱們做事兒,得給人留條後路嘛。”
管事的再次擦了擦冷汗,心裡道:這位爺做狠辣的事兒什麼時候給人留過後路……
經過王家親戚的一番滋擾,吃了一半的飯菜筱雨等人也沒有了胃口。瞧著這一堆東西浪費,筱雨讓王叔王嬸勻給村裡其他品行好但家中困難的人家,打打牙祭。王叔王嬸感激地道謝下去吩咐不提。
洗漱過後,荀嬤嬤服侍著筱雨躺上了床,有些欲言又止。
筱雨知道荀嬤嬤今天怕是也有許多想法,她想了想,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拍了拍床褥道:“嬤嬤坐吧,咱們說說話。”
荀嬤嬤連聲道不敢,最後在筱雨的堅持下,才在筱雨腿邊橫木上坐了,也隻坐了半屁股。
筱雨笑著道:“今日筱雨有說話不當的地方,還望嬤嬤見諒。嬤嬤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生活閱曆什麼的,比我多得多,在嬤嬤麵前,我也不敢拿大,今後在包府生活,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嬤嬤。”
荀嬤嬤連連擺手道:“二姑娘遠比老奴見過的其他姑娘要有見識得多,今兒個收拾那一家子的手段也讓老奴佩服。老奴隻是……”荀嬤嬤頓了頓,還是小聲地提到:“老奴隻是覺得,似二姑娘這般出身清白的女子,不適宜和那花樓女子走得過近。夫人讓老奴來照顧二姑娘,沒讓老奴照顧七爺,否則就是七爺,老奴也想說他兩句的……七爺是男子倒也罷了,和青樓女子廝混,大不了得個風流的名聲。可二姑娘是個黃花閨女,要是傳出去二姑娘和青樓女子來往,對二姑娘的清白名聲有汙……”
筱雨點點頭,卻道:“嬤嬤考慮得是,我也知道嬤嬤的意思,但我與那二位姑娘結交下來,倒是覺得與她們相處得極為融洽。青樓女子也並非都是狐狸精一類的女子,嬤嬤擔心太過了。”
荀嬤嬤欲言又止,頓了半晌方才道:“不是老奴多心,實在是老奴曾經見過一位夫人為了個青樓女子暗自神傷的事兒……那名夫人也與丈夫琴瑟和鳴,日子過得和美,也曾經如姑娘一般,覺得青樓女子並非都是壞人,她也曾結識過一名青樓女子,二人誌趣相投,引為知己,那位夫人的丈夫也認識了這名青樓女子。久而久之的,夫人的丈夫卻和那青樓女子產生了感情,幾次委婉地提出要納那青樓女子為妾。最後若不是那青樓女子得了急病驟然離世,還不知道這姻緣會是個什麼樣的走向……”
荀嬤嬤回憶完,再次告誡筱雨道:“老奴隻是不想二姑娘重蹈那位夫人的覆轍,和青樓女子萬不可走得太近,她們即便心裡無邪念,也架不住浸淫在那風月場中,日複一日耳濡目染,一舉一動皆是勾人。”
荀嬤嬤說完話,便起身道:“老奴今日話多了,惹了二姑娘不快,望二姑娘寬恕。時候不早了,二姑娘早些歇息了吧,明兒個回了府,再歇上兩日,二姑娘就該去祭拜宗祠了。”